在回端陽殿的路上,尤聽正好撞見賀止戈受辱的場景。
小孩滿身是傷,被迫跪在碎瓷片上,不斷有血從腿下蔓延,浸濕了地面。
本來,尤聽應該視而不見地走過去,徹底將這段孽緣湮滅在源頭。
但她對上了男童黑潤的雙眼,委屈又純淨的眼神。
才幾歲大的孩子,被折磨得那樣遍體鱗傷,她實在是做不到冷眼旁觀。
尤聽幫了他。
從此,賀止戈就成了她的一個小尾巴。
哪怕她其實並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直到後來他長大了些,出宮居住,兩人才多年沒見。
和原劇情一樣,賀止戈對她這個皇姐,有種病態的痴迷和執著。
「一晃多年,」賀止戈輕聲問,「皇姐有沒有想過阿止?」
不等尤聽回答,他便低低地自言自語:「在外面的每一天,阿止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惦念著皇姐。」
尤聽沉默不語。
身側的男人聲音低沉,像是委屈地詰問:「皇姐為何不理阿止?」
「賀止戈,」她忍無可忍,「閉嘴。」
年輕男人一下子笑了起來,眉目間儘是滿足之態。
皇姐又和他說話了。
真好。
他緊緊凝望著尤聽的側臉,像是怎麼看也看不夠。
所有人都以為他處心積慮,出生入死,只是為了得到那個位置。
其實不然。
從頭到尾,賀止戈只是想得到一個人而已。
他知道這想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所以他必須得登上這世間的最高點。
將那些想要反對阻攔的人,一個個都殺了。
賀止戈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餘光卻依舊落在尤聽的身上。
他告訴自己,再等等。
等他足夠強大之時,就能夠正大光明地將皇姐擁進懷中。
該屬於他的,一定逃不掉。
賀止戈在想什麼,尤聽不用猜就能知道個七八分。
這人的目光實在太過赤/裸,如果不是旁人都沒往這麼驚世駭俗的方面去想,恐怕早就讓人看出了端倪。
她皺了皺眉。
有點頭疼。
後面的正常宴席上,賀止戈再跟她說什麼,她都充耳不聞,權當自己是個聾子。
即使是這樣,賀止戈一個人也能自娛自樂,高興得很。
她被吵得有些煩躁,直到聽見太監的傳報聲響起:「太傅府宋小姐到!」
太傅位列三公,這宋小姐正是太傅膝下唯一的孫女——宋窈姿。
當朝亦可女子為官,所以這位宋小姐以後極有可能會接替太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