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微圓,眸色偏淺, 看人的時候便總帶著天然的無辜感。
他對那雙眼睛的主人並不陌生。
很多時候,他回過頭的時候總會在對上角落裡的她。
從亂糟糟的發間露出來, 像是蒙塵的寶珠。
只是那些時候, 那雙眼裡都寫滿了信賴和崇拜。
聽話得像是一隻容易受驚的小貓,但只要他給予一點點食物,便又會圍著他搖搖尾巴。
可現在,沈嘉洐突然發現, 他從那雙眼睛裡再難看見這些情緒了。
平靜如湖泊, 沒有風,吹不起絲毫的波瀾。
沒有驚訝,彷徨,或者一點看見熟人的驚喜。
只是那麼無風無浪地注視著他。
是寂舟。
沈嘉洐直到這時候才忽然覺得有些異樣——事情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呢?
在他心底深處,隱隱有個聲音叫囂著:
不應該。
不應該的。
還不等他去探尋這莫名的情緒,身旁的阿弩也發現了他將要對上的人是寂舟。
「怎麼會?」阿弩小聲嘟囔著,「這不是欺負人嗎?」
當然, 他覺得是沈嘉洐「欺負」寂舟。
阿弩說:「嘉洐哥,你等會兒還是對寂舟動手輕一些吧, 畢竟只是個小姑娘。」
雖然沒有多深厚的感情,可好歹也算是曾經並肩同行過一段時間的同伴。
加上之前跟隨沈嘉洐放棄了寂舟她們的事,也許是那點隱隱的愧疚心,阿弩還是不希望寂舟受傷的。
沈嘉洐敷衍地點了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他只是深深地凝望著人群對面的寂舟,仿佛想要再從那雙眼睛裡尋找到點什麼。
可惜一無所獲。
寂舟僅僅只是對他點了點頭後,便將頭扭了過去,和旁邊的姬漫說話。
她看起來那麼淡然,讓沈嘉洐有一瞬間想起了另一個人——尤聽,那個奇怪的啞巴女孩。
似乎就是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沈嘉洐的眼神漸漸變得漠然起來。
寂舟的「背叛」,讓他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感。
既然她選擇了其他人,那麼,他會讓她嘗到後悔的滋味。
就像以前那樣,先讓她覺得痛了,再溫柔地告訴她。
只有自己,才能成為她唯一的依靠。
-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姬漫對上的人竟然是阿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