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近在眼前,卻只停留在體表,並不深入精神海。
不上不下,猶如隔靴搔癢。汗水浸濕了每一寸皮肉,血液燃燒沸騰,阿斯莫德幾乎要被這種感覺逼瘋。
但他不願意遵從天性,淪為感官的奴隸。
一旦屈服,他便會如同其他任何一隻雌蟲一般,卑微地匍匐在雄蟲腳下,祈求垂憐。
全盤接受雄蟲的輕侮、凌虐,還要像狗一般搖尾乞憐。
如果變成那種模樣,那他寧願死去。
從來沒有雄蟲標記過他,今後也不會有。
諾亞仔細觀察阿斯莫德的反應,見他兀自忍耐良久後,忽然動了動,乾澀的薄唇微微張開,聲音低不可聞:
「給……給我……」
諾亞打到一半的呵欠停下,飛快望向阿斯莫德,眼睛睜得圓圓的。
發覺自己聽不清對方的聲音,他起身走到阿斯莫德面前,歪著腦袋靠近仔細聽。
阿斯莫德目光失焦,黑髮濕透,凌亂貼在額角,像只落水的大狗,乾裂的嘴唇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
諾亞凝神分辨,他在說——
「給我……抑制劑……」
抑制劑……
諾亞聽說過這種東西。
帝國雌雄比例懸殊,即便一隻雄蟲娶上十位雌侍,也沒辦法保證每一隻雌蟲發情期時都能得到雄蟲的標記。
大多數雌蟲,一輩子也沒機會接觸到雄蟲的信息素。當發情期到來時,他們只能靠注射藥物強行度過,這種藥物便是抑制劑。
那是沒有雄主單身成年雌蟲才會用到的東西。
諾亞眉頭皺得緊緊的,眼尾下壓,連睡意都散去幾分。
阿斯莫德是他的雌侍,怎麼可以用抑制劑呢?
他捏住阿斯莫德下巴,抬起他的臉:「不可以。」
微涼的指尖和滾燙肌膚接觸,阿斯莫德顫了下,血液流動得更快了。
屬於雄蟲的氣息在周圍蔓延,他曾經最厭惡這氣味,從不允許雄蟲與自己處於同一空間之內,死在他手中的雄蟲多到數不清。
可諾亞靠近他時,他卻沒有出現預想中的噁心感。
諾亞的味道很乾淨,像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淺潭,還沒有被任何污濁的顏色浸染過,有一絲沁涼的清甜。
雄蟲的指尖碰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