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動,方夫子卻將手臂收得更緊。
行,不動就不動吧。
「那是縣令家的閨女吧?」
「不認識。」
聽他聲音硬邦邦的,陶青魚也不再問。
那麼個不講道理的主,誰沾上誰倒霉。
方問黎穩步走著,身上味道又是陶青魚喜歡的。本來就累了一天,搖著搖著,陶青魚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多久後,陶青魚驟然驚醒。
他恍惚問:「可以了嗎?」
方問黎緩下步子。
他一直看著哥兒。這會兒抬頭才發覺已經到了進福巷。
晚一點醒就好了,他想。
方問黎試圖將他抱進家門。
哥兒很輕,看著手長腿長的但抱起來也小小一圈。擁著他,方問黎才知道什麼是安心。
不想放他下來。
「到進福巷了。」
「嗯?該回了。」陶青魚迷迷糊糊拍拍他肩膀。
方問黎只能鬆手。
陶青魚站穩,緩緩伸了個懶腰。不得不說,方夫子懷裡是真的好睡覺。
他刻意忽略剛剛那個不那麼合適的舉動,道:「你也到家了,我就先走了。」
「走哪兒?」陶三叔笑呵呵從門裡出來。
陶青魚:「三叔,你怎麼在這兒?」
「阿修叫我來的。」陶興旺氣色紅潤,看著休息了一陣了。
陶青魚看該放的東西都放方問黎的屋裡了,便道:「時候不早了,咱回家吧。」
陶興旺點頭,拍了拍方問黎的肩膀道:「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方問黎:「下次有空,三叔來家裡坐坐。」
「一定一定。」
方問黎站在門口,目送叔侄倆消失在夜色中。
阿修:「主子,別看了。」
「就是,夫子別看了,師爹都走了。」白謹靠在門上打了個呵欠道。
見方問黎進屋,他扇子一展,緊跟他身後。「夫子,我睡哪兒啊?」
「阿修!帶他去隔壁。」
「走走走,謹少爺往這邊。」
門關上,院裡的人走得一乾二淨。
方問黎看著大開的臥房門,筆直地站在門前。
天上月不圓,月下人不全。
五月……
還有四個月。
*
晚上路難走,陶青魚將阿修給的燈籠掛在車上,還有方問黎給的魚燈。兩人緊趕慢趕,回到家已經累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