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到這次這般品質上乘的好藥,進山一天就值當。
剪子碰撞,聲音清脆。方問黎即使看著哥兒雙腿緊緊攀著樹幹也半分不敢鬆懈。
他仰頭站在下面。手臂微張,是護著人的姿勢。
「繩子……」
方問黎瞥過空空的背簍。「沒繩了。」
方夫子在哥兒面前想講究一下,但偏偏哥兒不按常理出牌,他也顧不得形象。
怕人摔著,他攀著樹還踮起腳。高舉手道:「慢慢的,給我。」
陶青魚手往後一放,方問黎一抓就是一把。
「要是每一棵樹都像這樣就好了。」哥兒像貓發現了藏在樹上的魚,美滋滋地感慨。
方問黎快速將藥材放背簍里,又回來守著人。他沉著眼色道:「以後包山,種就是。」
萬萬不能讓人再這麼爬。
陶青魚一笑,往下看他。「夫子口氣真大。」
「你抓緊!」方問黎心快跳到喉嚨。
「放心放心,不會摔著的。」
陶青魚確保留下嫩枝,能剪的都剪下來了。確保沒有遺漏,他四肢緊扒住樹幹往下滑。
上去容易下來難,剩下這一截筆直的樹有兩米高。
他腳下踩著不穩,方問黎看得心驚膽跳。也顧不得什麼保持距離,等哥兒到手能撈得住的地方攔腰將人一抱。
「欸!」陶青魚還曲著腿,像貓蜷縮著爪子被抱起。
方問黎:「我抱穩了,鬆手。」
陶青魚感受到緊緊圈著腰上的手臂,無奈鬆開。
方問黎手上有勁兒,抱著哥兒紋絲不動。他慢慢後退兩步,幾乎是將他從樹上端下來的。
陶青魚落地,他拍拍身上擦滿了的青苔道:「我說了沒事兒。」
方問黎直直看著他,眼如深潭。
陶青魚不知怎麼氣一虛,手背蹭了下臉,遮住眼睛立馬轉頭裝作很忙一般地繼續找。
方問黎拎起地背簍跟上。
心中想:但願後頭沒有樹上的東西。
結果剛想完,哥兒腳下被草藤勾住,「哎喲」一聲往前傾倒。
方問黎扔下背簍,眼疾手快地勾著哥兒的腰將人帶回。
他眼色黑沉沉的,活像要吃人的惡鬼。
陶青魚被嚇得心臟砰砰跳動,手還緊緊抓住男人的衣襟半趴在他胸口。
他抬頭,咽了咽口水。
「謝、謝謝啊。」
方問黎把著哥兒的腰,一臂就能完整圈住。他緩緩鬆開緊咬的牙,後怕得聲音乾澀。
「小心點。」他看不得一點人在他跟前受傷。
「好、好的。」
美人夫子的臉就在眼前,陶青魚感受到掌心下精壯的肌肉,心跳愈發亂了。
他忽然想起,上輩子他好像有個遺憾來著。
還、還沒談過戀愛呢。
被方問黎的氣息完全包裹,見人還不放開,他耳垂慢慢升起騰騰熱意。
「你、你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