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水線與鳴水縣的岔路口,三駕馬車先後匯聚。第四駕慢吞吞地靠近。
「小姐呢?」趙成鵬撩開帘子問。
車夫低頭道:「沒跟來。」
趙成鵬臉一黑,暗罵一聲:「這個蠢貨!」
要不是看在這是他唯一一個子嗣的份兒上,他是管都不會管。
餘光瞥見的後頭走上來的馬車,趙成鵬重新坐了回去。
正要走,他忽然掀開帘子看著外面。
「我記得是三駕馬車?」
黑夜中,車夫看著那顯然與自己車廂前掛著的不是一個制式的燈籠,腿瞬間一軟。
「老、老爺,不是我們的人。」
第四輛馬車上,車簾拉開,慢慢走下來一人。
他高七尺,面容親和。
他笑問:「趙大人,這麼晚了,打算去哪兒啊?」
趙成鵬踉蹌,一屁股跌坐在馬車中。車簾罩過腦袋,他驚恐瞪大眼睛蹬腳後退。
「白、白白白大人。」
「快!快走!」
車夫滾下馬車,立馬扔下人跑遠。
白正申抬手,笑容一收,厲聲道:「全部抓起來!」
四周暗處傳來金屬撞擊聲,一個個帶刀的捕快直接將馬車圍在中間。
跑掉的車夫被抓回來押跪在地,一個勁兒地說著冤枉。
趙成鵬一咬牙,哆嗦著手,從鞋中抽出匕首狠狠扎在馬屁股上。
馬兒嘶鳴。
馬車驟動,眼看就要撞了人離去,卻有一瘦削人影凌空揮劍。
連接著車廂的繩一斷!
車廂直接往地上一栽,伴隨著一聲哀嚎,直接壓在了趙成鵬的腿上。
「鳴水縣縣令趙成鵬,拐賣幼兒,私開鐵礦。欺瞞百姓,收取不義之財,現壓入鳴水縣大牢,聽候審問!」
風聲寂,燭火熄。
車轍壓過的兩縣交界之處,殘留著一灘血跡。從深夜到黎明,漸漸凝結變黑……
*
翌日。
一大清早,鳴水縣百姓用了朝食扛著東西打算進山,卻發現縣衙那塊人群聚集,熱鬧得厲害。
想著這些天來也沒淘到半個的金坨子,索性耽擱會兒,拿上東西也去湊個熱鬧。
擠進去一瞧,縣衙門口的八字牆上難得張貼了告示。
聽識字兒的念出來,眾人驚掉了下巴。
「趙縣令被關大牢了!」
「真的假的?別不是唬人的吧!」說話的人臉上掛著滑稽的笑,難以置信。
「告示都出來了,還能有假?據說還是江陽城下來的大官兒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