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問黎聞著跟前的酒氣,半點不遮掩眼中的嫌惡,直接後退一步。
「你是有病?上門找罵。」
「你……你個不孝子!」蔣書利氣得腦袋發暈,指著方問黎手指哆嗦得厲害。
方問黎眼色幽沉,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沒什麼事兒就滾出去。」
「行啊,翅膀硬了!」
蔣書利氣血上頭,頭腦昏沉。他下意識抬起手衝著方問黎打去。
阿修一驚。
卻看自家主子瞬間截住那隻手,抬腳毫不留情地踢了過去。
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蔣書利痛呼一聲砸在地上,他緊捂住肚子打滾。一身錦衣在乾淨的小院兒里也只沾了點灰,卻狼狽不已。
「方問黎!」
方問黎道:「怎麼?還想動手。」
蔣書利挨了揍,腦袋慢慢清醒。
他自知現在壓不住這個兒子,有些後悔剛剛頭腦昏沉動了手。
但這是他最有希望的種,他又不願放棄。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幾十年的富貴生活讓他脫離了原本畏畏縮縮的姿態,臉皮也厚得似城牆。
他後知後覺在方問黎這裡端起架子,傲氣道:「成親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跟那個村夫成親!」
可惜……鼠類披上了上好的狐狸皮,本質依舊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方問黎冷笑。
「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轉身就走,不想跟他多言。
蔣書利不甘心,追上方問黎想將他抓住。
阿修上去幫忙,可轉瞬,他臉色一白。
「主、主子!」
方問黎將匕首抵在蔣書利的脖子上,刀鋒銳利,只需要輕輕一壓就能流下血來。
方問黎眼神枯寂,像浸泡在死水裡的人。
沒了那份刻意的遮掩,他偏執、自私、腐朽,甚至陰鷙。
他從來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是因為有了陶青魚,而顯得他如常人一般。
他收斂了許久,只為了將哥兒帶回家。可若這個目的達不成,干擾他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拎著蔣書利,他一字一句道:「你想死,我可以送你下去。」
「方、方……兒子,兒子我錯了,我錯了。」
刀口壓在脖頸,似有刺痛。蔣書利看著方問黎的眼睛,被裡面的陰暗嚇得心驚。
怪物!怪物!
他低頭了,求饒了,可匕首依舊沒有拿開。
看著方問黎眼睛,蔣書利好像有錯覺,那刀子正一寸寸捅進自己的身體,割斷了喉嚨,鮮血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