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問黎輕輕扯了扯哥兒袖子。「快些,還要去衙門。」
「叫你不要衝動。」
「夫郎不也衝動了。」
陶青魚沒好氣給他上藥,邊道:「咱倆能一樣嗎?而且那些話我聽得多了。」
「而且你一個書院夫子,最是看重什麼禮行德行的,一個處理不好,這夫子的活兒都得丟了。」
陶青魚說的是實話。
方問黎知他為自己考慮,鳳眼微彎衝著哥兒笑。
陶青魚忿忿。
還笑得出來!
身上力道重了些,他只皺了皺眉頭,半點不吭聲。
陶青魚又小心放輕動作。
他語氣緩和些,道:「這事兒咱們占禮,但難保官府不會看在秦家的面上放過他,甚至倒打一耙。」
「不會,有我在。」
方問黎握緊哥兒的手。
他敢動手,便已經想到萬全之策。
陶青魚給他上完藥,拉起衣服,頹然道:「走吧,對簿公堂。」
好好出來找個鋪子,遇到的都是什麼事兒!
方問黎捏捏哥兒的手,鳳眼清潤,望著他道:「別緊張。」
「誰緊張了。」
抓著方問黎的手跟自個兒沾了藥的手一起洗乾淨,隨後兩人就往縣衙去。
周令宜也跟上,到時候能幫兄弟說說話也是好的。
*
縣裡的衝突當天就傳到了寶瓶村。
彼時,秦樁正在寫自己用於縣司考核的文書。
他細數做里正期間自己為民為村盡心盡力做的「好事」。適當誇大一下,正滿意地落下最後一筆。
秦言忠忽然跑進來:「不好了!」
秦樁一驚,筆尖在文書上畫拉出了長長一筆。
他氣得吹鬍子瞪眼,扔了筆就道:「什麼事這般大驚小怪,慌慌張張!」
「陶家魚哥兒把秦少爺給打了!」
「秦少爺,哪家的少爺?」
「還有哪家,秦員外家!」
「什麼!」秦樁嚇得踉蹌撐桌。
魚哥兒給人打了!
給秦員外家唯一寵著的兒子打了!
他這正值里正考核之際,怎能還生出這樣的事。且不說秦家還是他千辛萬苦拉來的關係。
他咬牙切齒,一把捏緊了桌上的紙。
「陶青魚這個惹禍精!」
「你細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還不是人看上魚哥兒,喝了二兩酒,當街昏了頭要搶人。正好方夫子也在,這一來二去,可不就打起來了!」
「方問黎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