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百姓對官府有種天然的畏懼,能不與官府打交道就不與官府打交道。
當捕快出現在陶家時, 圍觀的人頓時少了一半。
秦樁見狀, 也知道這遭是躲不過了。
他從家中出來, 隨著捕快一起調查。
很快,尤大郎被帶上了縣衙。與此同時,秦家的人也被一併請上。
……
鄭碩升堂,看著堂下跪著的一家老小。
他道:「傳尤大夫妻。」
秦梨花跟著尤大郎一來, 狠狠瞪了一眼陶家人。
隨後往地上一趴,高聲喊冤。
那聲音尖銳,聽得鄭碩耳鳴。
「肅靜!」
秦梨花瞬間閉嘴。
掃了一眼身旁裝孫子的男人, 心中直怨。
「今日陶家魚塘被下毒,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秦梨花低著頭, 不敢再撒潑, 如實道:「戌時,我出去打豬草看見的。」
「那在此之前, 可遇見什麼人?」
「沒有, 坡上就我一個。」
「但真的不是我!真是我的話, 我還會傻站在那等秦家來嗎?」
鄭碩表情不變, 轉而看向他身邊的男人。
「尤大。」
尤大郎肩膀一哆嗦。
「武定四年,冬月, 你曾在陶家魚塘偷魚。但被陶家發現後,又於臘月往魚塘下藥,可對?」
尤大郎瑟縮道:「是。」
「陶家魚塘出事前三日,你在何處?」
尤大郎呼吸驟亂,不敢言語。
「說!」鄭碩厲聲道。
尤大郎瞬間以頭撞地,驚呼:「大人冤枉,下毒之事真的不是我做!」
「你只需告訴我,這幾日你在哪兒?」
「若你不說,那本官不得不懷疑……」
「你快說啊!」
秦梨花動手推他,心裡著急不已。
尤大郎看著女人兇惡的臉,眼睛一閉,重新將額頭貼在地上。
「我、我在縣裡。」
「縣裡何處?可有人證?」
「柳街,有、有人證。」
秦梨花一臉不可置信。
她一屁股癱坐下,半晌回不了神。
她喃喃:「你跟我說拿銀子去看兒子……兒子念書……」
「兒子念書的銀子被你拿去逛窯子。」
秦梨花聲如泣血,驚顫不已。
「老娘跟了你這麼多年,為你尤家生兒育女……你個沒良心的!你居然喝花酒,逛窯子!」
她說著說著,忽然暴起,瘋魔一般壓上尤大郎又打又踹。
陶家人見狀,默默往邊上挪。
「肅靜!」
捕快立馬將兩人拉開,架在木棍之下。
女人哭嚎,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