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回來……」方問黎低喃。
他臉蹭在哥兒肩膀。聲音如霧一樣朦朧,濕乎乎的,裹著著水汽,又含著一絲他獨有似的冷泉清冽。
陶青魚被他抱著當貓薄荷,脖子上的軟肉被吸得隱隱發燙。
被一口咬住耳廓,他瞬間偏頭一縮。連忙解釋道:「回村子去了。」
「我帶了幾十斤黃鱔回去,明天去賣。」
方問黎動作一頓,站直身子,如常牽著哥兒手往屋裡走。
「可用過晚飯?」
陶青魚回握他的手,沒骨頭似的掛在方問黎肩膀。「還沒有。」
方問黎帶人到飯廳坐著,上面已經擺了三菜一湯。
方問黎給他夾菜,陶青魚吃得歡快,直到吃不下了他推了推方問黎的手道:「夠了。」
「飽了?」
「嗯嗯。」陶青魚捂著肚子,一臉滿足。
方問黎起身收拾碗筷,深邃的眸子不經意划過無知無覺的人,聲音柔和道:「鍋里有熱水,夫郎要不要洗澡。」
陶青魚悠然半闔著眼:「歇會兒吧,剛吃完飯洗澡不好。」
方問黎長睫往下壓了壓:「也對。」
他留下這輕飄飄的兩個字,端著碗走了。
陶青魚忽然搓了搓手臂,迷茫看著門外。
奇怪。
為什麼他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陶青魚追上方問黎,歪頭去看方問黎的眼睛。但臉上的軟肉忽然被捏住。
方問黎垂著眼帘:「看什麼?」
陶青魚蹙眉:「你有些不對勁。」
「是嗎?」方問黎摩挲著哥兒臉上的軟肉,眼神漾著清淺的笑意,「見到夫郎開心。」
陶青魚臉一紅,拉下他的手。
「洗碗!」
方問黎:「夫郎去走走,消消食。」
陶青魚點頭,立馬溜了。
兩刻鐘後,陶青魚沒了那股飽脹感。
他看了一眼在臥房裡倚在榻上看書的方問黎,隨後轉身去廚房拎水洗澡。
洗澡的地兒就在臥房,只隔著一扇屏風。
方問黎聽見淅瀝瀝的水聲,手裡的書卷慢悠悠地翻了一頁。
待到那水聲落下,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屏風後頭傳來,方問黎才將書合上,放在一旁。
燭火搖動,一道拉長的影子也跟著微微晃動。
方問黎起身,拿了一條乾淨的帕子。
陶青魚從裡面出來。
腦袋上搭著濕潤的帕子,長發散亂,發尾還滴著水。
視線受阻,他直接撞上一堵肉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