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也會心疼啊。
陶青魚看著有些無措放了筷子的人,心道,這問題得說開了。
他想了個法子。
他悄悄擰了下自己大腿,狀似又氣又急,可不自覺就添了自己幾分真實情緒。
「不喜歡吃魚你不說,還讓我才旁人耳中聽到。」
「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我,要與那書院山長的女兒有說有笑,成雙成對。」
「不是!」
「夫郎,你從哪裡……」方問黎幾乎瞬間想到他在謝師宴上說的話。
他望著哥兒眼角的淚,心神忽然慌了。
「夫郎,不要亂聽別人的胡話。」他眼神沉得嚇人,偏偏出口的話不敢重了一點。
他乾脆將人摟過,抱得緊緊的。
「我……是不喜歡吃魚。」
他飛快道:「但不如此,夫郎不會與我相交。我心悅夫郎,只能想到這些笨拙的法子。」
「至於書院的事,純屬無中生有。夫郎不信跟我上書院看看,裡面從未有女子。夫郎你信我,我不知道你從哪裡……」
陶青魚下巴抵著方問黎肩膀。
他抱著男人的腰,聽他著急解釋,失了冷靜,他只覺心揪得慌。
方問黎從來都是驕傲的,為何偏偏在自己面前這般卑微。
他不喜,也不願。
可這男人不是個多言的,不逼一逼,他鮮少說自己的事。
陶青魚冷靜下來,問:「相公,我自認自己一個賣魚的,與你成親前也只有買賣那點交集,你如何就認定了我?」
這是他一直未明白的問題。
陶青魚撐著方問黎肩膀。
看他慌亂的眼神又起了不忍,還是心軟地輕輕碰了碰他的唇。
他輕聲道:「勞煩相公為我解解惑,可好?」
方問黎觀察著陶青魚的表情,知他沒氣,後怕地抵著他額頭。
「夫郎,別嚇我。」
陶青魚手掌貼在他脖子:「誰叫你瞞我。」
方問黎忍不住啄了一下哥兒的唇,看他不拒絕,又迫不及待壓著人深吻。
陶青魚感受到後腰處擋住桌沿的手,眼神柔軟。
這個男人在生活中處處對他照顧,處處彰顯那毫不保留的愛護,但他不知也不懂何來的對他要這般糾纏。
何來如此深深地愛他。
他想知道多一點。
直到將剛剛那股不安驅散,方問黎才緩緩道:「不是那一點交集。」
「是很多年,在夫郎看不見的地方。」
陶青魚:「請君一言。」
方問黎淡淡笑了笑,摟緊了他,將深遠的記憶翻出,徐徐道來:
「我兒時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現在的書房,父母對我並不好,一心拘著我念書。」
「五更起,亥時睡。日日如此。」
「那時候我常看著窗外高牆,院中空蕩,不見春花秋月。我拘在這一方,想過反抗,鬧過,逃過……無一例外,他們會變本加厲對我。」
「我日漸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