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轉而過。
一個月後,陶青魚又活蹦亂跳了。
方問黎也被他催著上書院,他則在家跟奶娘一起帶崽。
方問黎上書院第一日,恰好又在山門前碰到上次吃餛飩遇到的張夫子。雖然他想將人漠視,但偏偏記憶太好。
張夫子見到方問黎立馬滿臉的笑。
他湊上去,有些幸災樂禍道:「方夫子,許久不見啊。」
方問黎頷首。
他眼中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些鬱氣。
張夫子以為他知道書院裡的事了,心中大快:
「可惜啊可惜,本來山長有意於方夫子……但方夫子似乎被家中牽扯,否則以你的能力,怎麼著這山長都落不到別人身上去。」
方問黎被他夫郎趕走本就不高興,現在這人撞槍口上來招人嫌。
他淡淡道:「張夫子笑什麼,你不也沒有。」
張夫子被他一噎。
「你!」
方問黎看都不看人一眼,大步離開。
張夫子一怒,站在原地狠狠甩袖,氣得鬍子直顫。
邊上看好戲的幾個書生頓時腦袋一轉,飛快離了這個地方。
方問黎徑直往自己的舍房去。
一路上的學生看到他,紛紛停下腳步拱手行禮,恭敬道:「夫子。」
「方夫子。」
「夫子安……」
方問黎一一回禮,自以為將情緒收斂得極好。
不一會兒,整個書院全都知道方問黎回來上課了。文事齋更是熱鬧,有些學生等不及,當即拿著自己的文章去找人。
所以方問黎從進了山門之後開始忙,又是上課又是指點學生。
忙到午間吃飯,他坐在飯堂,他老師徐承之端著自己的飯食過來坐下。
方問黎起身拱手:「夫子。」
徐承之點點頭:「坐吧。家裡可好?」
方問黎:「多謝夫子關心,尚可。」
小老頭眼光在他臉上一轉,無奈笑道:「收收你這一臉鬱氣。」
「你可知就因為你顧著家裡,落在山長眼裡你現在還難為書院盡心,這位置……」
他沒說盡,但方問黎懂。
他道:「夫子,能者不止我一人。我志向不在此,也擔不得。」
論學位,論管理,論身份……他都有不如。
只不過教出了幾個學生而已,是學生自己聰慧,他只是在後面推了一把。
小老頭看他如此謙遜,釋然地笑了笑。
「是,我也覺得你還能再歷練幾年。所以山長問我時,我道你還年輕,不著急。」
方問黎:「謝謝老師。」
小老頭搖搖頭:「來日方長。為師知道若有一日你想,你便也能求到。」
如科考,如成家。
他這個學生,年少時耗盡了心力,如今好在成家後在一點點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