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敘鳴玉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那一直穩著自己身形的紅繩突然撤了力,他只覺得身子一輕,失重的感覺陡然襲來,這下不僅是五臟六腑,連腦子都快被晃勻了,只能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時候砸下一句話,擲地有聲。
「我草你大爺——」
在敘鳴玉被甩得像是一隻麻花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拉住了自己,緊接著一張熟悉的臉繞到了自己面前,正是剛剛那個消失不見的男人。
他睜著眼,好像突然間活過來了一樣。
敘鳴玉盯著這張詐屍的臉,想抬起握著匕首的那隻手扎向面前這張臉,直接給他扎個透心涼。
但他忘了,自己胳膊上還掛著一個被甩得暈暈乎乎祁然,手剛一抬就感覺到了強烈的阻力,手上掛著一個活脫脫的沙袋。
敘鳴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不能直接將這個沙袋扔下。
耽擱的這麼一會兒,那張臉已經快和自己貼到一起了,當這麼近距離看著那張臉的時候,敘鳴玉才發現這雙眼睛竟然是幽藍色的,當看到那雙眼睛時,就像是望進了一片海水中一般。
敘鳴玉原本想一掌將這東西從自己面前拍開,但眼前的東西並未展露傷害人的意圖,深邃的雙眸望著他,好像在迫切地想告訴他什麼一般。
見狀,敘鳴玉收了手,打算看看這個水鬼到底想幹什麼。
那水鬼依附著敘鳴玉和他們一起在水裡飄搖,見敘鳴玉不想趕開他,也就離他稍微遠了一些,張嘴想要說話。
敘鳴玉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口腔中黑乎乎全是血液凝固之後形成的血痂,並沒有舌頭,舌根處齊齊斷裂,看樣子是被人把舌頭割了。
但這水鬼剛開始像是忘記了自己舌頭被人割了,張嘴只能發出幾聲聽不出意思的咿呀聲。
他徒勞發出了幾聲破碎的聲音後,又陡然愣住了,像是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現在沒有舌頭了。
於是他轉而抓住敘鳴玉空著的左手,用自己那比河水還要冰冷的手在敘鳴玉手上寫著字。
在他寫字的時候,敘鳴玉注意到他是個慣用左手的,而且兩隻手的手指側面和手掌邊緣都有一層繭子,一般來說,只有慣於使劍的人才會在這種地方長繭子,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同時在用兩隻手練劍的人。
只不過看他右手的繭子明顯比左手的繭子要薄上不少,顯然他左手劍練得比右手更多。
敘鳴玉一邊打量著他手上的繭子,一邊注意他在自己手掌上寫的字。
秋、客、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