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沈篾猝不及防,雙眼因為吃驚而瞪大,瞳孔都在微微顫抖著。
直到紀景行一路向下,輕輕舔舐在手臂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時,沈篾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紀景行這是在舔舐自己身上尚未乾涸的血液。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經過紀景行這麼一折騰後,自己身上的傷口竟然沒有那麼痛了。
大概也是沈篾體內的崆峒獸妖丹起了作用,纏繞在紀景行身邊的黑氣都少了不少,眼神中逐漸恢復清明。
只不過他恢復神志的時機不那麼恰當,沈篾還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意識到這一點後,紀景行臉頰瞬間浮起明顯的紅暈,對著他說了句抱歉,又帶著幾分狼狽爬起來,坐到一邊整理自己凌亂的髮絲和衣袍。
他的視線有些尷尬地亂轉著,就算是看過了正在保護著他們的屏障時,臉上的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
倒是沈篾看他看得心中一驚,若是按照紀景行對他的了解,不可能認不出來這個屏障上的符文是他獨創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紀景行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整理完畢,紀景行又站起身從地上找了些乾燥的木材,就著這些木材生了火。
當溫暖的火光灑落在身上時,沈篾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腳都在因為失血過多而發涼。
沈篾默不作聲從床上爬了起來,湊到火堆前,正準備將自己的手伸出來烤烤時,他發現自己胳膊上的那些傷口上竟然附著著一層薄膜,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他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頓時冷到了極點,莫名的尷尬情愫在兩人周邊蔓延著。
沈篾在原地如坐針氈,因為除了身上飛速癒合的傷口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別樣的感覺從身上某個不可明說的地方滋生起來,開始作亂,他這才想起來龍涎還有一個作用。
兩人誰也沒說話,沉默間那個地方的存在感更加強烈了,逼得沈篾不得不說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他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身份的?」
紀景行沉默了一陣,沈篾的屏障並不能阻止風的流動,燒灼的木頭時不時噼啪作響,火焰隨著晚風跳躍的樣子倒映在他眼中。
半晌,紀景行才答道:「在沈家時,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了。」
「那你是怎麼認出我的?」聽到他這麼說,沈篾更加好奇了。
「喚龍術,我只教給過你。」紀景行轉頭看向沈篾,裡面某種沈篾看不明白的情緒燙得他有些慌亂,甚至不太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