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破碎的聲音更迭交織,絲絲縷縷的陽光從裂隙之中穿透進來,沈篾猛地從一片溫熱的水池之中坐起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直到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剛竟然是一直窒息的狀態,口中還有殘存的積水,嗆咳得肺部一陣火辣辣的疼。
身邊聞言的聲音變得真切了許多:「總算是醒了,可真是費了我不少功夫。」
大腦還是覺得昏昏沉沉的,一時之間讓他很難去思考一些什麼東西,正準備抬手將額前被水沾濕後貼在臉上的頭髮撩開,但當視線無意間掃到小臂上的一道疤痕時,他卻愣住了。
那道傷疤幾乎豎著貫穿了這個手臂,就算是已經癒合了,猙獰的疤痕依舊強勢地殘留在了手臂上,就算是後來成為了靈師,那道傷疤依舊沒有癒合。
但這道傷疤卻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在這個身體上出現,因為那是他原本那具身體上才會有的傷疤。
旁邊的聞言看到他的舉動,似乎是已經了解了他的內心所想:「為了修復你這具身體我耗費了多少天材地寶進去,你可得好好給我打上幾百年工才能還清了。」
當聽清楚聞言口中說出來的話,沈篾愣了一會兒,隨即轉過頭看向身邊的聞言。
那個人還是同記憶中一模一樣,歲月在他身上似乎起不到絲毫作用,眉眼之間的清冷沒有半點改變。
沈篾看著他,張口正準備詢問,但嗓子卻是一陣乾澀,只能發出幾聲不成音調的嘔啞嘲哳。
那聲音聽得聞言眉頭一皺,縱使是沈篾現在還說不了話,他也能對他想說的話了如指掌:「你這破鑼嗓子就別說話了,吵得我耳朵疼,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他說著,從坐著的那個蒲團上站了起來,隨手撈過桌上的一個小木盆,小木盆上還蓋著一片葉子,葉子上還散發著清新的草藥香。
他將那小木盆遞到沈篾面前,揭開上面蓋著的葉子,不緊不慢開口說道:「諾,你家那個在這兒呢。」
葉子被揭開,露出來裡面泡著的東西。
一條不過一指寬的小蛇在水裡盤成圈,水紋蕩漾,但泡在裡面的東西卻沒有半點動靜,安靜得就跟死了一樣。
沈篾頂著那破鑼嗓子艱難開口:「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聽著他的聲音,聞言嫌棄地皺起眉,轉頭朝屋外喊道:「老妖怪,把外面熬著的藥端進來。」
喊完,他又轉頭對沈篾說道:「你現在這嗓子說話太難聽了,我受不了了。」
木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寒風順著敞開的門縫爭先恐後鑽進來,吹得沈篾瞬間起了一聲雞皮疙瘩,也就是這麼一著下來,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是光溜溜的。
那人裹著一身寒意進了屋,還頗為體貼地關上了門,然後將那碗還熱騰騰冒著煙的藥端給沈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