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的殺招,她會的更多。
大人的路,花花崽還沒走過,不清楚個中艱辛,他不好評說。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澄淨的眼睛裡,冒出來一點點笑意。
「我想,無論是誰,肯定都希望自己每天活得開開心心。」
「同在山間走,我非採藥人,或許不清楚採藥人有多艱辛,使他只能兼顧腳下路途,卻不曾抬眼看天空。可倘若我碰見他,我還是想送他一小盆並不沉重的花,請他抬眼和我一起看看青山白雲,感受一下生命的美妙氣息。」
若是採藥人不介懷,與他共賞美景,將花收走,那對方說不定能有片刻歡愉;若是對方無力負荷,或直言拒絕,或敷衍應了,轉頭將花朵遺棄,他還能重新抱回來,將花救活。
救人種花,總比殺人要令人開心。
他眼中澄澈湖面,似有鯉魚跳躍出水,甩起星星點點的水花,盛載日光。
湖面漣漪跟著漾開。
粼粼閃閃。
「樓兒所選,乃心之所願,絕不會後悔。」
小崽崽說話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糯軟的感覺,稚氣未脫,卻字字句句清晰明了。
他眼神清明淨朗,身姿端莊雅正。
儼然是個小君子模樣。
凌沄瀟不再多說,她從不干涉別人想走的路,想過的生活。
她只是伸手挼了挼小崽崽,從搖椅起身,揣手入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知曉花花崽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她不再逗弄,配合裝作睡去。
她聽見——
給她輕輕拍著後背的小崽崽,將被子從她肩膀到腳下全部重新掖好,再晃蕩著還不夠長的腿,慢慢夠著地面,動作輕柔穿鞋,墊著腳尖行走,動作像小貓踩過毛毯一樣輕。
小崽崽還踮腳走出院子,才快步奔走。
凌沄瀟睜開眼睛,看著床帳上繡的四時風物。
許久。
她發出一聲輕笑。
這次的世界,似乎還不錯。
凌沄瀟側轉身,撐起額角看地面漏下日光。
日光傾斜入窗欞,光柱里浮塵漂游,盤桓往上。
花花崽已靜坐光柱一旁,執筆懸腕在紙上,專注練字。
練完兩張字帖,他才放下手中筆,按捏手腕,抬頭看看窗外庭院。
不曾想,恰好和撐著雙手托腮的朱朱崽對上眼。
「朱朱哥哥!你來了!」花花崽附上一枚招牌的燦爛笑容。
他就要繞過桌椅,朝門外遊廊走去。
朱朱崽趕緊擺手:「不用管我,我就是閒著,看看你寫字。」
別被他耽誤功課什麼的,那多不好意思。
花花崽眼睛亮起來:「那……我們一起練字?」
以後他練字,也有同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