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的耐心,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足以令以前在其他世界追隨她的那班屬下,懷疑是不是有人易容成她的樣子招搖撞騙。
花花崽想了想,徵求夫子意見:「我們要不要私下找傅紅雪說一說這件事情,讓他自己選擇?」
凌沄瀟:「行。」
這都不是事兒。
她向來是個想到什麼就去做的性子,剛和小崽崽說完,她轉頭就去將黑袍女子迷倒了。
傅紅雪剛好收起刀,往屋子裡面走。
他看見凌沄瀟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抱著他娘親,有些驚疑不定。
「你在做什麼?」
凌沄瀟把人扶著靠在牆邊,自己抱著那個咯咯直樂的小嬰孩,轉眼打量這個被封得死死的屋子。
屋子只是尋常的木屋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特別的是這個屋子,所有的窗戶都被用木條封起來,釘死了。不僅如此,還掛滿了黑色的窗簾,一直從頂上垂到地上。
屋裡只有一個佛龕,映照出朦朧的光,除此以外,別無光源。
她瞧著這地方,不像是人過活的地方,反倒是一個囚禁犯人的牢籠。
也不對,血刀門裡面的牢籠,尚且在頂上開了天窗,這裡卻沒有。
她的視線轉了一圈,重新落到傅紅雪身上。
「我都看見了,聽到了。」
她沒說自己看見什麼聽到什麼,可傅紅雪馬上就明白過來,原本蒼白的臉,更加虛白。
他將自己乾燥蒼白的唇緊緊抿起,沒有說話。
凌沄瀟單刀直入:「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女人可能不是你的娘親?」
「你胡說!」傅紅雪反駁得又迅疾又激動。
凌沄瀟打量著他臉上浮起的兩坨不正常的潮紅,向前兩步,將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你發熱了?」她只貼了一下,就把手收回來,不等傅紅雪躲開,「你千里迢迢回來,她不關心你不說,連歇都不讓你歇,就讓你去練刀。天底下哪裡有母親會這麼做?」
若有,那此人便不配再做母親。
傅紅雪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這件事情,不需要你管。」
娘親不管怎麼樣對他,都是他的娘親。
凌沄瀟拍著小嬰孩的後背,俯身看向他那黝黑的雙眼:「你當真確定?」
傅紅雪緊抿薄唇,不說話。
「如果你親娘在這個世界另一邊,每天惦記著你到底被誰抓走了,那人又對你好不好,你每天能不能吃飽睡足……」凌沄瀟一直看著他隱忍的神色,「難道你就為了這麼一個對你一點也不好的人,寧願讓你親娘肝腸寸斷?」
傅紅雪扭過頭:「這就是我娘親,不會有別人。」
「好。」凌沄瀟將小嬰孩放到一旁的床鋪上,「到底是真是假,待會兒試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