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現在還學藝不精。
漆雕竹把自己的手背翻過來,才發現自己手臂裂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肯定是罡風颳的。
她不在意地把手垂下撐著,準備將自己撐起來,腦子裡全是怎麼順理成章留在這裡,想辦法從對方身上吸一點靈氣。
保證不貪多,只要一點點,能夠讓她維持住原形就好。
手上還沒有用力,她就發現自己身體騰空,被人托著手肘拉起來。
對方用力十分奇妙,動作是斯文有禮的,甚至考慮到了男女大防,並沒有十分親密,可她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拉扯自己,就輕飄飄地起來了。
——這是個大好人。
腦子裡下意識就冒出這麼個念頭來。
漆雕竹順著對方的力度,坐到旁邊的凳子上,看對方給她斟了茶,拿出藥箱來,替她包紮好那根本就不會輕易好起來的傷口。
大好人替她處理完傷口以後,又忙活著收拾花種。
她捧著茶,思索了許久,才試探著開口:「那個……我可以在你這裡借宿一段日子嗎?」她見蹲在地上收拾花種的君子抬頭看來,趕忙提著裙擺蹲下去幫他收拾,「你放心,我不會白吃白喝,我什麼都能幹。」
掃地燒飯也不是不行。
花滿樓失笑,將裝花種的袋子口重新系起來,掛到牆壁上。
「姑娘若是需要,住下來就是了,我並不需要你做些什麼事情。」
他這座樓,本來就是為了給過路需要的江湖人所用。
不管是誰有需要,都可以住進來,更不用說這麼一個看起來嬌嬌弱弱,要是沒地方落腳便容易不安全的小姑娘。
「真的?」
這麼簡單,一句話就答應了?
期盼來得太容易,漆雕竹有些不敢相信。
花滿樓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她坐在大堂里好好歇息一下,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喊他,等吃完飯以後他會給對方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然而,直到人坐在客房裡,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漆雕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好的人。
過了一陣,花滿樓還捧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銅盤、牙粉、擦臉的布巾等物,但凡是住在一個陌生地方,有可能用得著的東西,除了衣裳以外,一樣不落都被他拿了過來。
「不知姑娘有沒有帶銀兩齣門,若是沒有的話,花某可以先借給你買兩身新的衣裳換洗。」
瞅瞅。
現在連衣裳的事情都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