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更是耳根發燙,整個人都像是被丟進澡堂一樣,燥熱起來。
少女帶著水汽的潮濕氣息,像是一張有溫度的薄網,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裡面,密密麻麻纏住他,無處可躲。
特別是——
對方髮絲長,沒有擦乾發尾就跑出來,少女撲過來時,甩起的發尾打在他手背上,輕輕麻麻,還黏住了幾絲,搭在他手背上,如同那晚的輕吻。
微濕潤的、輕輕吸允了一下似的。
那種感覺揮之不去,在他手背上時刻提醒,也浮在他額間、心裡。
溫雅君子為自己不合時宜的想法感到一絲羞愧。
他朝陸小鳳使了個眼神:「你先出去,我稍晚再來。」
陸小鳳愛看君子窘迫一瞬的模樣,卻並不想他真的如何為難,便從善如流離開,回去按捺住那幾個偷摸在窗口看情況的人。
見陸小鳳離開,花滿樓松下一口氣,低頭看向她半露的雪白玉足,濕透的繡花鞋,嘆一口氣。
「你先將鞋子換換,小心別被寒氣侵體,害了風寒。」
要是他沒記錯,當初買的繡花鞋應該還有一雙,可以替換下來。
漆雕竹如今靈氣匱乏,心裡十分沒有安全感,把繡花鞋一踢,盤腿坐床上,悄悄捏起手訣,盯著花滿樓:「我忘記放哪裡了,你幫我找找好不好?」
花滿樓能怎麼辦,還不是只能幫她找出來,擺到腳下,蹲下看她。
「我有幾個朋友想要見見你,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你願意見見他們嗎?」
少女只問:「你一定會見他們嗎?」
君子點頭應聲。
故友前來,於情於理,他自然要見。
漆雕竹彎腰,撈走他的袖子,捏在手中:「反正我要跟著你。」
少女俯身,領口墜落,短暫露出一段白皙肌膚包裹的鎖骨,依舊一閃而過的紅邊。
溫雅君子閉眼,轉過臉去。
心跳急促跳動起來,失了平日節律。
漆雕竹嚴格來說,是「靈」而不是妖,她誕生於漫長歲月中,人類寄托在她這裡的感情,所以她比起很多懵懂的妖,要更加了解人類的情。
可這種懂,是建立在別人的寄託之上,又隔著一層帘子似的,隱隱約約,於是懂便成了似懂非懂。
兼之她從前在妖界呆的時間長,經常被從不掩飾自己慾念,順從內心的妖帶著到處玩,對情事的看法比正常「靈」要開放許多。
她覺得,花滿樓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類男子,就算她如今還不喜歡這個人,可若要春風一度,也不是不行。
反正不虧。
少女思索時候,手訣也沒停,不過腳下一晃一晃,擦過君子的手背和屈下的膝蓋,猶如撩撥一般。
君子整個人都繃成了一張蓄勢待發的弓。
漆雕竹念頭定下來後,不僅沒對自己意外造成的現狀找補,反而還把皓白的腳踩上膝蓋,攀上手背,一同壓著。
花滿樓心裡驀然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