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靜靜地看著他,沉穩的聲線絲毫聽不出是開玩笑的樣子。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快了起來,無盡的焦躁和不安感從他的胸膛里升騰而起,火焰一般的瀰漫開來。
雖然他一年半之前就找到了學長,可沒有學長的日子,他同樣也度過了一年半。
不進身體上面臨著反覆的恢復訓練,心靈上也收到了重創,趙晚寧不知從哪蹦出來,害得他差點丟失有關學長的全部記憶。
在漫長的夜晚裡,他也慢慢體會到了學長的感受。
曾經擁有過再失去,才是世界上最痛的。
他握緊了雙手,若隱若現的青筋在手背上浮現出來。
林泉注意到了他的情緒,卻沒安撫,反而火上澆油地繼續開口:
「我要是再次跑掉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夏清逸的冷得聲音嚇人,漆黑的眼眸裡帶著駭人的寒光,
「在那之前,學長就會被我關起來,做手術割斷手筋和腳筋,用鎖鏈鎖在在籠子裡面,想動一下都必須要求我。」
他帶的人已經上來,同律師一起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帶了下去,只剩下林盛和趙晚寧,一個面色發虛地靠著牆,一個腿腳發軟的坐在地上。
夏清逸說著說著甚至笑了起來,眼裡透著驚人的瘋狂,像是野獸在盯著危險邊緣試探的獵物。
「學長不會再有力氣站起來,因為每日三餐都是我的東西,伴著營養液餵給學長,只用來維持生命,渾身上下時時刻刻都塞著東西,這樣就再也沒有空閒時間思考有關逃跑的事了。」
他語氣直白地說著這些,聽得在場的兩個人背後一陣陣的發涼。
得是多窒息的愛才能擁有這樣的想法啊……
然而他話語裡針對的對象卻毫無反應,甚至露出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哈……很好。」
林泉忽然走了過去,伸出手撫上了夏清逸的臉。
「很不錯嘛,小狗。」
夏清逸眼睛微微睜了睜。
他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三年前學長在電話里,也曾這麼叫過他。
明明是帶著些侮辱性質的稱謂。
從他的學長嘴裡說出來,卻讓他感覺內心莫名的興奮。
這是他一個人的專屬稱謂,是他最喜歡的學長賜給他的。
「其實出來這些年我一直在想,除掉趙晚寧的原因,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因為每次看見你,我都很想毀掉你。」
「尤其是你這張臉。」
林泉嘴裡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眼神里卻是完全與之不符的溫柔。
「把它毀掉的話,就沒有人會再喜歡你,你就只能……喜歡我了。」
夏清逸微微躬著身體方便林泉伸手,濃密的睫毛靜靜地蓋在下眼瞼上,不知在想什麼。
「可是我耳朵里的另一個聲音又和我說:『夏清逸那麼優秀,你怎麼忍心毀掉他呢?這會害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