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逸還在他挑逗的言語裡生氣,見他就這樣要離開,又喊住:「誒!」
時鳴頭都沒回啃著蘋果:「還有什麼要買的?一併囑咐了。」
「刮刮你的鬍子。」程之逸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這樣說。
時鳴並不是不修邊幅的糙漢,只是這個案子他連軸轉,忙得不可開交,連睡覺的時間都需要從海綿里擠,更別說好好整理儀表了。
時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一個回身快步走到程之逸床前,飛快地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程之逸剛一皺眉,人已經又「飛」到了門口開門:「晚安,老師!」
說完,房門緊閉,夾碎了人影。
程之逸在床上笑了起來,是許久沒有感受過的發自內心的愉悅。
他從來都不討厭這個人的親近,哪怕他是和自己一樣的性別。
時鳴走了沒多久,程之逸周遭的一切都重歸寧靜,他起身下床去衛生間,一圈一圈地繞開脖頸上的紗布,血肉外翻那朵「玫瑰」還在,就在暗夜裡綻放著詭異的紅光。
程之逸拿起方才時鳴為他削水果的水果刀去絞亂這朵花,清晰的痛立刻傳遍全身,血從脖頸直流而下,他只是皺著眉頭,連呼吸都不曾亂。很快病房門扣輕開,鏡子後出現了一個人影。
程之逸沒有尋常的溫潤柔和,聲音淡淡地問:「怎麼樣了?」
「段昀一這次忽然出手並不是他的上頭下的命令,劉茜這條線是他自己埋的,目的還不清楚。只不過,以他不入流的身份,他現在已經成了棄子。」身後的黑影不疾不徐的描述著。
程之逸打開了水龍頭,衝著指間的血漬,身後的黑影遞上白絲帕,程之逸接過,毫不在意地止著血,緩緩開口:「棄子好,敵人的棄子才可以盤活我的棋局,他比我們想像中要知道的多。」他肯定地說著。
很多謎團都需要段昀一替自己解開,只可惜在昏迷的這段時間,市局的人都被時鳴趕走了,他一想到他孩子氣的眼神,就忍俊不禁。
「黑影」從鏡子裡能看到自家少爺唇角的微笑,識趣地低下了頭。這個笑容轉瞬即逝,程之逸抽出旁邊的抽紙擦手:「心理側寫出的畫像幫忙找找,他們不知道方向,但你知道。」
「是!」臨走之前,程之逸忽然又開口:「這段時間沒我聯繫,別輕易出現,我不希望被他發現。」
「是!」
人走之後,程之逸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脖頸上新添的刀傷還一直在流沁著血,思緒回到了半年前——
「M集團棄用很久的網站,剛剛顯示在線了!」程之逸站在古堡里自己那間辦公室的窗前望著花園裡滿園的百合。聽到這句匯報,眼神略有些變化。
終於出現了,他轉過身拉開椅子,慢慢地坐下,眼神帶著疑問看向唐燼:「是他們又開始在布置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