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在後場的角落裡晃了晃手電的光示意收到。被困的人很快尋找著三個方向的光,相互攙扶著有序離開。
時鳴雖然看不清台下的情況,可能感受得到會場漸漸空曠起來:「楊斌,你領著你們的人也離開吧!」
楊斌手電筒的光一直照著時鳴這個方向,過一會兒還是暗下去了。整個會場重新陷入了黑暗和死寂。
很快地面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時鳴頓時警覺起來,手放在腰後。強大的精神壓力反而讓他此刻無比清醒,早已忘了自己還在高燒的事實。
他數著這兩個交替響起的腳步聲,彩色玻璃窗透過的微光下,很快出現了他牽腸掛肚的白。
程之逸冷著眼神,不去看時鳴。
姚天明捆縛著程之逸的雙手,槍口就抵在他的後頸,陰鷙地和時鳴打招呼:「時隊長,不用緊張,把手放下來。我留下也是誠心和你做交易的。」
說完,對方挾持著程之逸上了舞台:「我該怎麼相信你手裡的就是真的原液,今天我已經被程先生騙了太多次了,我的耐心有限。」
時鳴拿出從姚文家給的鑑定報告,打著光展示給對方:「姚老先生的鑑定,上午剛拿到的。程之逸騙你是因為你要拿的是他一家人用命守護的東西,而我完全沒有立場騙你,這東西對我沒用。」
「有趣。」姚天明冰冷的槍口在程之逸的後頸動了動,「你這個學生很有趣。」
隨後看著時鳴說:「我的確不打算久留,這樣吧!你把槍扔過來,把原液放在你旁邊的講桌上,雙手舉起退後,我把人還給你,拿了東西我就走,我相信時隊長言而有信,我也不想攤上綁架的罪名,怎麼樣?」
時鳴毫不猶豫地說:「好!」他從身後拿出槍,把彈夾里地子彈一顆一顆地推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音刺痛了程之逸的神經。
時鳴把掛倉的空槍扔了對方,把原液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講桌上。隨後舉起雙手,慢慢地後退。程之逸的眼裡逐漸暗淡下去。
姚天明依然抵著他,兩人慢慢地挪動,挪到講桌前,姚天明低聲說:「朝他走過去,別耍花招!」
程之逸頓了頓,聽到姚天明的催促,他的腳步開始向前移動,像踩在雲間步步輕喚,時鳴看到他溫柔的微笑,心底頓時升騰起無數的潮濕。
那濃稠的眼神不再是簡單的心動,而是告別。
當時鳴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遲了,程之逸像凌厲的颶風猛地側身迴旋將姚天明直接踹飛在台上,他剛拿到手裡的原液立刻脫手。
透明晶管瞬間碎裂,像無色的碎鑽飛濺在姚天明倒下的手心裡。與此同時,那彩色玻璃窗中忽然飛射而來的紅光打在了程之逸潔白的西裝上。就在姚天明毫不猶豫地朝「原液」爬過去時,時鳴箭步上前朝程之逸衝過去,驚呼著:「阿逸,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