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已經上了些年紀,卸下身上的工具,緩慢地俯身細看,隨後和程之逸說:「不會,這裡的月季都是單一品種,沒有雜交也沒有嫁接過,這種情況似乎是和什麼東西反應才造成的褪色,不是正常的白色。難道是酸雨?」
程之逸搖頭否認:「不可能是酸雨,酸雨不至於只腐蝕這幾朵,其他的花和葉都避開。」
花匠笑著說:「你說的對,也有可能是有人不小心灑上了碳酸飲料之類的東西,總之應該是和花有反應的東西。」
老人無心的一句話,忽然讓程之逸想到了什麼,隨後他問這位花匠:「您好,這幾片花瓣我可以帶回去研究嗎?正好我是搞生物技術的,覺得這種現象實在有趣。」
對方點頭:「當然可以。」說著,把幾片帶著白色的花瓣摘下來遞給了程之逸,低聲說,「避開些監控,亂摘花是要罰款的。」他指了指摩天輪上的那個大監控頭。
此時已是傍晚,公園各處的燈光亮了起來,程之逸抬頭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他發現這個監控的探頭居然是安裝在摩天輪的轉軸上,他詫異地問:「這樣的監控不會隨著摩天輪的旋轉一直動嗎?」
花匠重新背起工具包,隨口答:「您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吧,這個摩天輪前年年底就不開放了。」
「不開放了?」
花匠和程之逸並肩站在,一起仰望:「對。」隨後壓低聲音說,「您可能不知道,這個摩天輪不開放就是因為曾經出過人命,大概兩年前,當時有個女生上去之後,居然從座艙里出來,攀著轉軸到處爬,當時這裡的遊客非常多,工作人員發現之後打算立刻關停摩天輪,誰知可能太過緊張,摁錯了按鈕,直接使得摩天輪加速轉了起來,姑娘攀著那些支架里的胳膊就這樣被別進去,活活被絞斷,人直接從最高處摔了下來,死了。」
程之逸聽著這些描述,腦海里浮現著當時的場景:「後來呢?」
花匠看程之逸感興趣,索性和他坐在徑道旁的木椅上和程之逸說:「後來當然是警察和這個女生的家屬,120都來了,當場死亡,我當時就在這一片兒,人摔下來的時候腦漿都摔出來了,怎麼可能還活得了?」
程之逸回想著那個怪異的行為:「她為什麼要從坐艙里出來?」
老人一攤手:「這誰知道?有人說她本來就打算自殺,也有人說她是精神病,傳言很多。但那個行為的確很詭異,而且她當時坐的是21號座艙。這事閉園倆月之後,很快又恢復了營業,但前年年底的時候,又是一個女生坐在21號座艙里,晚上八點多,摩天輪忽然斷電了,21號升到了最上頭,女生很著急,再加上之前這個艙里出過事,她又叫又喊得,好在一會兒機器維修好了,等女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
程之逸追問:「也出事了?」
「沒,據說是被嚇得,不夠醒了之後這裡就有些不太正常了。」花匠指了指自己的頭,「也是從那天之後,這個摩天輪停止了運營。」
程之逸聽著又去看這座靜止的巨物,花匠見他這樣凝重的表情,笑著說:「不用怕,你看晚上來這裡的人這麼多,誰還記得這裡出過事。」說著,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程之逸也起身道謝,隨後問:「您知道她們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