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達豐?」邵允琛反問,「你昨天聯繫的那個人就是他?」
「對,我們沒有見過面,一直都是電話聯繫。他說他願意付十倍的工資給我,只是有時候他可能需要給裡面的人送些東西,有熟人在好辦事。」侯明繼續說,「當時我覺得一是自己缺錢,二是只送些東西也不犯法,所以就答應了。」
邵允琛和溫沁彤對視一眼,七月份安排入所,說明段昀一的事這個人的確脫不了干係。
「後來,直到上個月底,他忽然讓我給一個人叫邱浩霖的人偽造病歷,發病和我下監的時間一早就定好了,也就是你們監控上看到的那樣。當時我已經察覺到這是違法的事,而且我也調查了一下邱浩霖的背景,所以,所以和他說,說打算事成之後要一百萬。」
「對方同意了?」
「對。但我們約定交易的時間,是邱浩霖徹底無罪釋放。昨天我覺得你們懷疑到了我,所以才冒死聯繫這個人。」
「尹達豐有沒有給你透露過這個邱浩霖到底犯了什麼事?」
「沒有,他只是說邱浩霖本身就是被冤枉的,我這也算是做了好事。」侯明低下了頭。
等邵允琛匯報給時鳴的時候,有些沉重地說:「這個侯明很顯然只是個執行的傀儡,邱浩霖的事,他還是不知道多少。」
時鳴卻說:「你呈請拘留,我給老邢頭打電話簽字,既然這些病例是偽造的,在偵階段就能刑拘。把人關進來,真相大白是遲早的事。」
「邢局會簽嗎?」邵允琛言外之意是那隻遮天的手真得不會有影響嗎?
「會,他一定會的。」
時鳴在病床上艱難地轉身,望著窗外開始枯黃的落葉,從盛夏那個綿長的雨季到了中秋,他不確定是不是離真相越來越近,只是知道腳踩著泥濘走得每一步,都懷著對雲霧之後的光明萬分的敬畏。
秋天很好,星垂野望之中處處晴朗。
程之逸到百羅會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治安和派出所的人都還在取證。他一進去,趙彥就認出了他,可以說程之逸任教的一年裡,警校生基本都認識他。
趙彥看自己手下的人還在攔著程之逸,連忙迎過去,喊了聲:「程老師!」
程之逸其實並不記得他,只是來天河之後才見過幾面,畢竟對方也是治安大隊長,他沖他禮貌性地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