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溫度越來越高,像從冬夜裡四濺出來的火星,悉數落在倆人周圍。
「有。」程之逸很誠實地回答。
時鳴有些意想不到:「什麼時候買的?」
程之逸閉上眼睛,摟緊對方的腰,喘息著回答:「下午。」
「不是晚上不讓我來嗎?下午買了和誰用?」
程之逸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腰:「你上床前,話一直這麼多嗎?」
時鳴蹲身提著他的腿彎直接把人騰空抱起,程之逸不得不勾著他的脖頸,呼吸之間都是時鳴身上濃烈的酒味兒,他覺得他才是醉了。
「老師,你可真要勾死我!」時鳴覺得這個人撩人的時候,從不給人留餘地。
抱著人陷入溫床的柔軟時,時鳴親了親他的額頭,最後問他:「還記得之前和我做的感覺嗎?」
程之逸搖頭:「第一次。」
「之前你第一次的時候,可沒這麼緊張。老師,別害怕!」時鳴安撫著,因為對方給予的陌生感是真實存在的。
從前的程之逸知道時鳴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傷著他,一切都是他來主導,而現在是他對未知的東西足夠恐懼,但還是願意交付對方。
時鳴感動又心疼,看到程之逸緩緩閉眼,他抬手拍滅了臥室的強光,換上了昏暗的暖光,仿如明燭燒著最後的瘋狂,滴落的燭淚瞬間澆透甬道的深處。
夜更深了,抖落了飛濺的星光,重歸黑暗。
在迷茫里顫抖,跌落深淵又重見人間。
這個夜似乎有些漫長,時鳴把濕透的人摟緊,給他揉腰。
程之逸卻躲開他的手拒絕道:「別,讓我疼著。」
時鳴笑他:「你真是一點沒變。」
程之逸的手掌都被汗液浸濕,血跡斑斑地蹭在被子上,像剛生長出的血色玫瑰。
「一人一個問題,問了必須答,來不來?」
時鳴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出,他點點頭:「嗯,你問。」
「今晚發現了什麼,忽然改變主意?」
「你不都讓唐燼去查了嗎?怎麼還問我?」
「他查不到我想知道的,我要聽真相,時鳴。」程之逸艱難地翻身,和這個人對視著。
時鳴看著他情迷還未退卻的眼神,已經像鷹眼一般目光如炬地望著自己,他甚至有些懷疑剛剛在自己身下顛簸到失語的人到底有沒有陷落過浪潮。
「竊聽器,然後我開始懷疑曹問塵了。」時鳴撥開程之逸還在滴著汗的發梢,「你想聽的無非是後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