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還是時鳴早早地來接人。
程之逸一瘸一拐地走過去開門,右腳比前幾天還腫。時鳴一進門就把人橫抱回臥室,坐在床邊認真地察看。
「怎麼腫得更厲害?」他皺著眉頭問,「感覺怎麼樣?是哪種疼?」
「我不動就不疼,沒事,我已經用過藥了。」程之逸把時鳴握在他腳踝的手推開,他實在不想承認,對方冰冷的手觸碰著這處,居然像烙印一般令他火燒火燎地刺撓。
時鳴把手拿開:「要不別去了,請個假。」
「沒什麼不方便的,不用請假,馬上要期末考了。我的警官,他們要面臨的閱卷人不是我,是你的恩師,蘇教授。」
時鳴雙臂撐在他的兩側,笑著問:「你似乎永遠都先委屈自己,再遷就別人?」
程之逸反問:「包容的美德到了你嘴裡怎麼就成了遷就了?」
「那你包容別人,我看著難受。」時鳴故意湊近了些,兩人的呼吸開始交錯。
「在我那裡只包容過你,這樣可以了嗎?」程之逸直直地看著他。
時鳴聽懂了他的暗示,又往前蹭了一下,兩個人的鼻尖已經碰到了一起:「可以了,昨晚睡得好嗎?有沒有冷得睡不著?」
「有。」程之逸很誠實的回答。
「那怎麼辦?」時鳴勾了勾嘴角,靠的更近了,幾乎在磨著對方的唇說,「要不別喝藥了,試試我?我比藥管用多了。」
程之逸被他貼著慢下了呼吸:「那改天試試。」說完,他難以抗拒地閉上了眼睛,等著時鳴最後的靠近。
時鳴垂眸望著被自己圈攬著一動不動的人,心滿意足地退後了。
程之逸察覺到這處熱源退卻,慌張地睜眼,便看到時鳴望著自己得逞的笑,他心底的羞悶瞬間泛上了雙頰。
「始作俑者」卻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等著我,我給你取毛巾冷敷一下,然後咱們去學校。」
程之逸看著他走出臥室的身影,失神地輕笑,想起昨晚一夜好眠,甚至是夢到了時鳴才醒來。
這樣的溫和的時光總讓他有不真切的恍惚,和從前不一樣的是,他不再因為擔心這樣的美好流失而驚慌失措,那場大火好像燒毀了他的敏感,他願意跟著自己的心,和這個世界坦誠相見。
時鳴拿著濕毛巾回來,又坐在了床邊,輕輕地把程之逸的右腳放到腿上,開始冷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