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和許淮認真談過的許老爺子,對自己現在唯一的兒子沒辦法再給予信任,連手上那份猶豫著要不要給出去的股份也立馬收了回來。連弟弟的孩子都能這般冷漠無情對待的人,他怎麼敢相信拿到博遠留下的所有股份後,會不會把已經沒有價值的許淮一腳踢開。
是他害了小淮這麼多年。
許老爺子愧疚地望著一臉柔軟笑意和聞老爺子說話的許淮,早知如此,當初他就應該把許淮留在身邊自己養著也好過把這孩子送入虎口,在許博山家裡受盡委屈。
許淮這孩子,小時候多麼可愛,會眨巴著大眼睛,從遠處像顆小炮彈一樣衝進他懷裡,仰著白嫩的小臉,甜甜地叫他:「爺爺!」
這麼可愛的孩子,許博山他是怎麼忍心傷害的!還敢朝他伸手要博遠留下的股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慌說許淮過得很好。
許老爺子只要想到許博山的虛偽,就氣得胸痛,捂著胸口直喘氣。
「爺爺,你怎麼了?」手臂被人扶住,許老爺子抬頭,見許淮一臉擔心地望著他。
許老爺子慈祥地拍拍他的手:「爺爺沒事,只是老毛病犯了。」
他的心臟一直有問題,這也是當年他把許淮送走的原因,怕哪一天老毛病犯了直接死在許淮面前。
聞老爺子在旁邊皺眉:「許老,身體有問題還是得去醫院看看。」他意有所指,「如果病倒了,許淮這孩子也還沒成年,到時候誰來照顧他?」
他的話像是一注強心劑打入許老爺子身體裡,讓他不由得挺直背,目光堅定。
聞老說得對,許淮這孩子還小,他得看著,不然肯定會被他那好大伯吞吃個乾淨,連骨頭都不剩下一點。
有了目標的許老爺子一下子振作起來,打算宴會之後就請醫生來治療,不能得過且過了,現在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多為孩子做打算。
許老爺子拉著許淮站上樓梯,大廳里的人逐漸安靜下來,朝他們看過去。
江川眼神也落在許淮身上,看著他在許老爺子的介紹中落落大方地向眾人打了個招呼,眉眼間都是朝氣。
突然,許淮隔著人群和他對上了視線。
江川輕笑,朝他舉起手中的杯子。
許淮下意識一笑,很快反應過來收斂一點,只留一點淺淺的笑意,但他眼眸中的亮光一直沒消下去,同樣對著江川舉舉杯子。
偌大的宴會,沒人發現他們心照不宣的小動作,只以為許淮是在向眾人示意,紛紛給宴會的主人面子,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考慮到宴會上也有一部分小客人,宴會準備了兩種飲品。一種是適合大人喝的度數較高的紅酒,一種是度數較低,適合未成年喝的果酒,說是酒,其實和普通的果汁汽水也差不多了。
江·上輩子成年了·這輩子未成年·川面無表情將酒杯里的果汁汽水一飲而盡,味道甜甜的,有點像蘋果醋。
而旁邊兩個成年人幾杯紅酒下肚,江天祺神色沒有一絲變化,而聞允池臉上已經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倚著江天祺懶懶散散地站著,一隻手不安分地摸上江天祺的腰,笑容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