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正從主座上看過來,解圍道:「我瞧著這位公子眼熟得很,剛才仔細一認,原來是余公子,是我早些時候遊歷世間時結交的朋友。」
聽周敏正這樣一說,那些人悻悻坐回,既然周家這樣的派別都拉攏不來的人,想來性情一定傲慢,他們這些小門小派也不會看得上眼了。
余陌朝周敏正舉杯致謝。
後者拿著白扇笑著回酒。
一來一回,周敏正索性直接起身走到余陌身邊,還向對面的祝景灝招手,示意他過來一同對飲。
祝景灝也不推辭,三人圍坐在一張小桌子上,兩人飲茶一人飲酒。
「可是我這裡的酒不合二位胃口?」周敏正放下手中的白扇,端起酒壺細細地嗅著。
余陌莫名對這個行事彬彬的人有種疏離感,潛意識裡不想與他搭話,可仔細想想,自己和他實在是沒有很多交情,僅僅是不久前的一面之緣而已,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對方確實也沒做什麼事情,反倒是自己,上來就對人家門派的修行方式評頭品足,那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從何而來?他一想就頭疼。
「酒是上等的,只是我這人不喜喝酒,只鍾情於龍井。」
周敏正笑吟吟地轉頭看向祝景灝,這麼一個少年人總該是喜歡酒的吧。
果然,祝景灝的目光在那酒壺上流連了許久。
然後端起了茶杯。
周敏正:「……」
「我小的時候曾偷偷喝酒,當時覺得美酒真是天下最稀罕之物,但是父親發現之後不許我喝了。」祝景灝微微低頭,眸子中似乎有些黯然。
「為何?少年人喝酒該是最正常不過了。」周敏正對這個話題好像挺感興趣。
「因為我酒量僅三杯,醉後胡言亂語,父親怕我被有心之人哄騙。」
少年人端茶抿了一口,將那絲尷尬掩蓋住。
周敏正聽了忍不住一笑。
余陌面上神色不改,但實際心裡也已經將他嘲笑了八百回。
這個話題雖然有點點丟臉,但好歹和這位周家未來家主更親近了些。
余陌讚賞地看了看徒弟,屈尊給他倒滿了茶。
開了這個話題之後,他們聊得愈發多了起來,周敏正面上酒紅慢慢浮現,徹底對他們放下了警惕。
於是,他主動提出帶著兩位客人在周家轉一轉。
祝景灝與他並排,余陌始終落在他半步後,他幾次都想讓余陌並行,卻礙於這事過於幼稚而未開口——小孩子才會要求排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