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略估摸一下局面後,閃身擋在囚籠出口前,既方便應對張祥興這邊的突發狀況,萬一他們真的應付不了也能及時關閉出口。
張祥興悄悄湊近張臨安,指著那些漫天死纏的紅線問道:「宗主,余公子的線是什麼武器,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此前從未見過以線傍身的門派,或許是本家早已隱匿世間了吧。」他倒是見過一兩個會玩線的修士,但是最精進也只有一根白線,遠沒有眼前這人靈活多變,線的操控比起其他靈物要複雜得多,要用到這種程度,恐怕沒個百年下不來。
而他線身的紅色,也不似顏料上任何一種,看得久了越發覺得和人身上的血液顏色接近,那是一種暗暗的猩紅色。
和余陌料想的差不多,那些死屍並不能困住莫觀棋太長時間,僅僅幾分鐘死屍群就裂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黑霧絲絲從裡面透出來。
所有人如臨大敵,預備好自己的劍屏息以待。
余陌凝眸操控著紅線,另一端在急劇收緊,使指腹勒出幾道紅印子,邊緣泛著白。箭已經繃到最緊的那刻,他看準時機果斷將紅線悉數甩過去!
紅線仿佛被灌入了自主意識,無人自動圍到莫觀棋後方,與前方形成了鬆散的圈。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陣強大的靈力波衝浪,莫觀棋轟然從中央撕開屍山似的包圍圈,腳底重重摩擦著地面,整個人足足有近兩米,儼然是一副正常活人的樣子——如果忽略掉他周身沖天濃卷的黑霧和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的話。
他裸露出的肌膚下面,黑色的血管暴起,一隻手便輕易捏斷了擋在前面的死屍脖頸,齒間夾雜著青灰暗紅的各種皮肉器官,發出「咯咯」的咀嚼聲。
「他、莫宗主他、是在吃這些乾屍嗎……」
躲在角落裡的一個小弟子渾身顫抖問出了這句話。
余陌此時此刻竟然升起了一絲不耐煩,他告訴過張臨安挑些機靈修為紮實的弟子,怎麼跟過來的竟是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強還打架弱雞的廢物。還是說張家門派實力就這樣了?
若這是他們的真實實力,那他倒是不介意此事了結後門派易主,反正這塊地盤原本就是他和他徒弟的前世打下來的,這不叫搶占,是物歸原主。
回答這個小弟子的是莫觀棋,他正如小弟子最恐懼的那樣,嘴毫不猶豫地埋在剛剛被擰斷脖子的死屍頸間,貪婪地吸吮起新生的皮肉和血液。
「嘔——」
有些弟子已經開始乾嘔,余陌朝祝景灝那邊一瞥,對方只是眉心一皺,並沒有過多動作,像一隻專心致志隨時等待衝刺的獵豹。
小徒弟長進不少,他記得祝景灝第一次見李川滿身穢物時止不住地乾嘔。
「就是現在!」余陌收回思緒,冷靜又果斷地下達命令。
作為冥使的氣場不由自主瀰漫開來,使正在守著出口的張臨安也莫名怔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