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艷看著他,呆呆的舉杯,微燙的熱水下肚,讓她感覺到了自己冰冷的軀殼。
她喝著喝著,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由自主地大顆大顆滾落了下來。
「啪砰!」
捧在手心裡的水杯像是突然重有千斤,她再也無法捧住,讓它從自己的手中滑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杯子碎了…」
梁艷緩緩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肩頭聳動,低聲地嗚咽了起來。
就像是在為破碎的水杯心痛。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寧願樂紅兵忘恩負義。
她想著哪怕樂紅兵是犯了什麼事,被抓起來了,自己也是能接受的。
她就是不敢往最壞的地方想。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怎麼躲都無法逃避。
周鵬有點頭疼。
他當時光想著梁艷的身體不好,萬一支撐不住,摔出問題就麻煩了。
所以在看到門口的那把椅子時,他腦子一熱,就把梁艷叫到了門口坐著。
門口正對馬路,邊上都是做買賣的各種小店鋪,他和錢胖子兩個大男人,圍著一個哭泣的女人,真是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好人。
而路上來往行人的眼神,似乎都很想要報警的樣子。
周鵬用眼神示意錢警官去安慰一下受害人家屬。
錢家豪攤開手,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擅長這個。
……還真是一到需要都時候就會掉鏈子的好搭檔呢。
怕被人報警的周警官,又等了一會,最後實在頂不住了:「梁大姐…你也別太傷心了,樂紅兵的案子,還有很多疑點的。」
「你看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他是不是有做動物標本的手藝,或者平時就對處理動物屍體方面的事比較感興趣?」
一旁的錢警官閉了閉眼,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大約是歪打正著,梁艷竟然真的不哭了。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向周鵬,語氣中充滿困惑:「動物標本?什麼動物標本?」
「紅兵他沒嗝我說過這個,我也沒見過,他從來…從來…」
「…他從來都沒有說過…」她的話越說越低,眼神漸漸變得迷茫起來。
「我知道…他一直藏著心事,他過的不開心,我都知道的…儘管他對我很好,對我的兒子也很好,可我知道他不好…」
梁艷說著,眼淚便再次大顆大顆的滴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