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自己樂觀,為什麼印在他眼裡卻時常顯得憂傷,無法分辨到底是我令他憂愁,還是因為我望向他時,在為他而哀憐。
「喂,再這麼叫我,我可就要親你了。」我翻轉手掌,將碎成幾塊的香菸扔到身後。
池易暄聽到這句話眼皮緩慢地眨,一隻手撐在我撈住他的手臂上借力,稍稍站直身體,迷濛的眼角漾起笑意。
「白小意?」
尾調上揚,是挑釁,還是邀請?他說的是醉話,我的心跳卻空掉一拍。
我是個壞蛋,可現在他願意喚我一聲「白小意」,我就不想再脅迫他。我捧過他的臉凝望他,夜色濃重又曖昧,勾在他圓翹的鼻尖。
我低下頭與他接吻,酒氣順著嘴角跑進了口腔。
他「唔」了一聲,眉心擰起又舒展開,眼皮逐漸闔上,睫毛變得安靜,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精燒壞了腦袋。
此時此刻,我們沉溺地接吻,多麼近似愛情。
第57章
北方城市十二月初就下了第一場雪,初雪那天池易暄依然一身酒氣地回到家中,進了家門他先脫下鞋,然後取下脖子上的羊絨圍巾,同黑色長風衣一起掛在衣帽架上。
我正在為跨年夜的活動寫清單,抬頭望了他一眼,「又喝酒了?」
「今天沒喝多少。」
「臉都紅著。」我低下頭繼續敲鍵盤。
「凍的。」他走到電視櫃下翻找起來。
我察覺到那是藥箱的位置,放下電腦。
「你在找什麼?」
「……胃藥。」
「在我這。」我彎腰從茶几下拿出一個白色小藥瓶,之前有幾次我喝得太多,胃不舒服時便將藥拿到了更方便的位置。他撐著膝蓋從電視櫃前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接過藥,與我的手指短暫地相碰。
不對勁。
我從沙發上坐起身。他去廚房接水,嘴上還在說:「真沒喝多少。」
我跟上前,然後在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將手背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他捧著水杯的手腕顫了顫,有些驚訝,就要往後躲,我立即握住他的肩膀按住他,「別動。」
體溫不對。
我趕緊從客廳拿來體溫計,他卻繞過我朝臥室走,「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