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握著笤帚的手指,指甲微微地泛白。她依然一刻不停,把手上撮子(cuo zi,東北話,掃地時用來收取垃圾的工具)裡面的土分別一點點倒在地上老叔吐的痰上,然後再連土帶痰一起掃走。
劉珍珠嘆息起來,嘴裡嘟嘟囔囔,「你說咋這麼不巧,不然大丫就晚生一年,那不就正好女大三抱金磚了?不然就三丫早生一年!那也是女大三抱金磚了!你看看這事鬧的!」
好傢夥,讓她這安排的,感情二丫陳美就是個多餘的。
「不過娘,你就看著西屋那個吃獨食的不管嗎?那首長孫子說給她,她就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就全給吃了?不說給她寶根哥留半個雞蛋?」
說到這裡,婆媳倆可算是有了共同語言了。
陳老太太接著兒媳婦的話茬,抬高了聲音故意讓西屋聽見,「哼,給她寶根哥留?她都沒說給她奶奶留一口吶!只會攀高枝的臊皮沒臉的!」
陳永峰跟陳默在西屋,自然是全程聽見了。
陳默不知道她這親緣上的奶奶跟二嬸到底是什麼腦迴路,那邵錦成才十一歲,這就扯上什么女大三抱金磚的了?大丫十五歲了,要說開始保媒也說得過去,但是總不能往才十一歲的男人身上安排吧?那三丫才十歲,這倆女人是真的想攀高枝想瘋了。
再說,邵錦成對自己好,那必然不是什麼男女之情啊,那兩女人真的有毒啊!
此刻東屋的話並沒有停下來,兩個終於找到了共同出發點的女人,嘴裡不乾不淨的,越發攀比著惡毒起來了。
「哼,我突然想明白了,西屋這個不到兩歲就能攀上這首長孫子,怕是隨了她媽了,她媽長成那個樣子,那個水蛇腰,別說咱屯子,東溝村哪個老爺們遇到她不多看幾眼?她這小小年紀,別的沒發現遺傳上,這功夫倒遺傳得挺全乎。」
砰,是房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
陳永峰徑直走向東屋,「放你媽的屁!不許你這麼說我媽!」
劉珍珠這才想起來,自己一時說得忘形,觸了這陳永峰的雷區了,上次說他媽壞話,這孩子就哭嚎著罵了她好久,這一次怎麼就忘了這個事了!
心裡雖然後悔,但她面上還是硬要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怎麼地?我就說了!你能把我咋地吧?你媽就是長個水蛇腰,我說錯了嗎?」
「我媽長得好看用不著你說!我媽愛長啥樣長啥樣!你憑啥說我媽勾引人?你他媽的放屁!你跟你生的才是會勾引人的!」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但是劉珍珠,她可以施於人,人不可以施於她!
「小崽子你嘴裡不乾不淨的說啥呢!娘!你聽見了嗎?這小崽子竟然說他二嬸勾引人?這是一個小孩能說長輩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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