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關上了陳大妮餘生的希望,她覺得自己的臉被那大門的聲音震得發麻,好像腦仁兒都被震得晃動了幾下。
第二天一早,她又帶著孩子,哭哭啼啼地返回了黃子屯,這幾天,三個人靠著腿在永紅縣跟黃子屯中間來回奔波。
李紅的腳已經磨出了大血泡,走起路來一瘸一瘸的。
終於到了娘家,她進了門就抱著陳老太太哭。
「娘啊,你可把俺害慘了啊!」
陳老太太一下子就慌了,「咋的了咋的了?」
陳大妮見到自己親娘了,啥也說不出來,就是哭。
「誒呦,你這是要你老娘的命哦,軍兒啊,你來說,到底咋了?」
「姥,你給的糧食,當天回去就送去了。沒想到隔一天,那些糧食就長了老些個噁心蟲子,把他們家裡都爬滿了,糧食里一直長蟲子,沒辦法就把糧食燒了。那家人說也不要賠償了,不給諒解書了,讓爸等著重判。」
陳老太太一下子也慌了神,一屁股坐到了炕上,「咋能這樣呢?不能啊。」
「娘,那還能有假啊?俺們三個去收拾了一天,那老些蟲子,怎麼都收拾不完,快給俺們噁心死了,娘啊,你到底給俺的啥糧食啊。」
陳老太太勉強起身,出了東屋,哆嗦著拿下腰間的鑰匙,打開糧食櫃,解開糧食袋子,捧起一捧高粱米,都是好好的。
依次檢查下來,沒有一袋長蟲。
陳大妮看了,滿眼都是難以置信,「那這是咋回事啊!」
沒人能想得明白這是咋回事,但是這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對方已經明確咬死了不要賠償,不給諒解書了。
陳老太太拉著陳大妮的手,「妮兒啊,別上火了,上火也沒用了,等判完再說吧,你還年輕著呢,不行就再找個,你以後在供銷社上班,還怕找不到好的嗎?」
母女倆這樣期期艾艾地對著哭,西屋的郭紅梅臉上卻都是笑意,「嘁,真幾把活該,娘家的便宜就是那麼好占的?老天真是開眼了。」
兄妹倆從山上砍柴回家,看見陳大妮在家的時候,陳永峰很是意外,怎麼大姑拿走糧食沒兩天就又回來了。陳默看見陳大妮哭得眼睛都腫了的樣子,知道這是蟲卵立了功了,她開開心心地陪著哥哥砍柴碼柴火。
聽著屋子裡面持續的訴苦聲跟哭聲,還有李紅被挑破腳上血泡時候的叫喊聲,陳默碼柴火更有勁兒了。
自從郭紅梅進門,他們倆需要砍的柴火也多了起來。因為郭紅梅在,所以西屋的土炕也獲得了燒炕的資格。
廚房內連著西屋火炕的灶台,上面是沒有大鐵鍋壓著的,所以沒辦法在那裡燒炕,好在西屋裡面炕頭下面留了備用的燒炕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