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說誰是破鞋？」
那人嘴裡不依不饒，「你女兒啊！你敢說她沒離婚！你放心！牛麗紅！你死男人，你女人離婚，你們兩個都是掃把星，破鞋。」
牛麗紅當了大隊長這麼多年，但是農家活可是沒放下。
自己跟女兒被這麼說，她目眥欲裂，她多年來，小心翼翼保護，偽裝堅強保護的女兒，怎麼可以被這麼說。
嘴裡沒把門的那個男人，下一刻就後悔了，牛麗紅的膝蓋跟手肘是真的硬。
王英見媽媽動手，把那宅基地的簿子往棉襖裡面一塞，也上來加入戰場。
這麼多年，她跟媽媽兩個人安靜地生活，好久沒有這麼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了。王英已經忘了剛才被侮辱的話了，她全身心地投入這場戰鬥里，越打越開心，越打越興奮。
把對這個屯子的失望，對自己生活的失望，全都摻雜在了這一場鬥毆中。
場面很快就失去了控制，牛麗紅與王英，這兩個女人，各自人生這種，各自的忍耐委屈，全都拼命地發泄出來。
沒有人能想到，這一場民主會議，會發展到這一步。
民主會議上，人民，與人民的大隊長，開展了一場史無前例的鬥毆。
除了那個男人，其他人也沒有伸手的，全都是拉架的。
那個男人的家人也緊著拉架，他們還是清醒的，不可能跟大隊長動手過不去的。
終於，牛麗紅跟王英，被拉開了。她們的頭髮全散了，那男人得虧有他們的家人給攔住，只是臉上胳膊上稍微掛了點彩。
「有事說事，別往別的上面說。」
「對，王英你也是，你也別管了，那陳永峰遠在北京了，你為了他這點子事，跟俺們鄉親們這樣，你覺得值嗎？他在北京，他能知道你對他這麼好？人家現在是有出息的大人物了！還能記得你咋的？你圖啥啊！」
王英幫牛麗紅扒拉著頭髮，一邊大聲回話，「我告訴你們！俺這是有良心，俺知道羞恥！不像你們一個個地不要臉。」她現在一點都不慫，她恨不得把他們放個每個屁都懟回去。
「廢話少說！改宅基地！」
「對！廢話少說！把宅基地充公！」
「充公！充公！充公！」
院子裡面，他們可算是找對節奏了，一個個舉著拳頭，整齊劃一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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