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衣有明顯的皺褶,大概是之前接住他時弄出來的。
最後,他的眼神才不得已落在裴予質的臉上,發現對方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不如你走前面。」
「啊?」
「你不會無緣無故半夜翻牆,總得為了什麼事情。」裴予質似乎能洞穿他的想法,「不能讓你白回來一趟。」
裴令心裡已經在打鼓,面上卻強裝鎮定道:「我又沒安插眼線在這裡,怎麼會知道這裡有什麼事情。」
裴予質卻向旁邊撤了一步,道:「上來。」
他沒辦法,硬著頭皮踏上台階,然後慢吞吞走在了前面,上了二樓。
第一間屋子的門是關著的,裴予質把鑰匙從後面遞給他。他看見鑰匙放在掌心時一愣,不太想去拿,以免觸碰到不該碰的。
但裴予質盯著他,他也只能小心翼翼拿起來,指尖沒碰到掌心那片皮膚。
回身開門,鑰匙轉了一圈,並不嚴實的門就緩緩朝裡面滑開。
裴令在趕回來之前,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要是在裴予質房間看見了脫光的小少爺,他就裝驚訝,嚇得退後兩步,然後用目光在小少爺和裴予質之間掃兩圈,再快速說出那句台詞——
「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會告訴魏遲的。」
戲誇張了點,但是很符合小少爺的氣質。
但現在行不通了,他有點演不出來。
怎麼辦呢……被子一裹把人扔出去?但如果讓小少爺又受到心理創傷,尋死覓活的,最後還不是他來吞了惡果?
門終於大開,但裡面空無一人。
裴令確認自己沒在夢遊,於是在腦中呼叫系統:「你玩兒我呢?」
系統連忙辯解:「我五分鐘前都感知到了沈然在這裡。」
身後,裴予質問:「你原本以為會看見什麼?」
他又嘴裡跑火車:「怕撞鬼……萬一裴令來找我,說當初囑咐我的事情沒能辦好,要把我收走呢?」
裴予質從他身側路過,走進房間,彎腰去拿合上的電腦,似乎對他的胡扯並不感興趣。
但片刻後,背著他突然問道:「如果是裴令的靈魂,又怎麼會來我的房間?」
他又接不了話。
是哦,裴予質也有點自知之明,他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成天往裴予質房間鑽的。
裴令依然站在門口,看著裡面那張整潔如新的單人床,看來還沒有被躺過。
忽然之間,心裡的芥蒂淡了一些,至少今天晚上他不用躺上小少爺睡過的床。
但是他不可能和裴予質躺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