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一些事情根本沒改變。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小槐突然叫了聲「哥哥」,聲音很輕,仿佛如果沒人聽見就不會再叫第二次。
沈然立刻揮開裴令的手,蹲下去急切詢問:「怎麼了小槐?是不是很痛?」
那小孩卻直直盯著裴令,又叫了聲「哥哥」,說:「我知道是哪些人。」
沈然身體一僵,根本不敢回頭看。
裴令面對小槐的目光,點點頭:「你可以在這裡說出來,也可以只告訴我。」
小槐沒怎麼猶豫就說出了一個名字,顯然已經從驚嚇中回過神了,看起來相當鎮定。
「他一直都欺負我,聽說我要被領養之後還威脅我,讓我不准去。」
之後又說了三個人的名字,那些都是那個小孩的跟班和幫凶。
「好,」裴令道,「我記住了。」
救護車的警鈴聲在遠處響起,裴令道:「你要先去醫院處理傷口,不用擔心他們被包庇,我保證。」
小槐始終沒哭,眼裡只有沉著和清醒,聞言重重點點頭:「謝謝哥哥……但是可以不要報警嗎?如果其他人聽說院子裡出現壞孩子,就不會有人來領養好孩子了。」
裴令心臟被扯了一下,他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他沒說話,只又仔細瞧了瞧小槐的傷勢,尤其是膝蓋。他不知道那些小孩下手狠不狠,膝蓋很脆弱,傷得嚴重了,以後走路都成問題。
「哥哥,」齊槐又小聲叫他,「可以嗎?」
他深吸一口氣:「可以。」
救護車開了進來,醫護人員把齊槐接走了,只留下地面的血跡。
沈然想跟著上車,被裴令一把薅住了後領扯了回來。
「有院長跟著就夠了,你去幹什麼?」
小少爺不可置信般轉頭看他,他冷冷看回去:「你要真想去,我就把你捆起來。」
「你憑什麼……」沈然氣得發抖,「你憑什麼替我決定?有本事把我腿打斷,我放心不下小槐,肯定要去看他的。」
「好啊。」裴令道。
周遭亂鬨鬨的,就算有幾個人注意著他們兩個,也沒敢靠近。
沈然反應了片刻才明白這個「好」指的不是放他走,而是說可以打斷他的腿。
他壓低聲音,生疏地威脅人:「你手上有傷,我知道,那些傷本來是我劃自己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你手上,但只要你敢打我,你也會受傷的……」
裴令聽了,慢慢扯出一個笑:「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