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碗掉在地上,食物撒了一地,說明他浪費糧食。上課睡覺,說明他生性懶惰。和室友動手,把人打得鼻青臉腫,說明他頑劣不堪,還不合群。
老師會給院長解釋,具體怎麼說的,他在院長辦公室外聽到了,可後來也忘了。
只是院長根本不會聽,只會罵鄭老師維護一個本性就爛的壞孩子。
所以沒過多久,老師就被辭退了,裴令甚至沒能好好跟對方說過話。
裴予質將車開出醫院,片刻後問道:「你想知道鄭老師怎麼描述裴令的?」
沒有遮掩拿走了鄭老師工作日誌的事情,相當坦率。
所以他也坦誠地點點頭,又「嗯」了一聲。
「她並沒有寫多麼隱秘的事情,我想你自己能猜得出來。」
裴令還真猜了猜,隨即搖搖頭:「我記不太清小時候的事情了。」
聽他這樣說,裴予質便直接答道:「她說裴令喜歡吃冰淇淋。」
裴令一愣,懷疑他哥又在取笑。
「還有呢?」
「她說裴令不愛說話。」
「小時候是比較酷……還有呢?」
「她還給裴令取了一個小名,」裴予質說,「她知道裴令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所以叫他小乖。」
裴令摸了摸耳朵,又揉了揉臉頰,又開始從心口往脖子上蔓延熱度了。
在工作日誌里寫這個會不會太奇怪了……但他依稀記得老師這樣叫過他,還說他不是一個壞孩子。
可是當一個壞孩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小乖。」裴予質突然輕聲道。
裴令嚇得一激靈,猛地轉頭,睜大了眼睛看向對方,上半身不自覺往另一個方向縮了縮。
「你這樣很詭異……」他勉強找到自己的聲音,「那是對一個八九歲小孩的稱呼。」
裴予質毫無羞恥心可言,靜靜看了他一眼,說:「如果你想見她,我可以安排在離開之前。」
他思考了兩秒,還是搖搖頭:「不用了吧,我又不是裴令,而且只要她過得好就行了。」
「她如今生活在另一個城市,每個月都會來渠嶺鎮散心。」裴予質語速放緩,「聽起來過得很好,不是嗎?」
當時裴予質在資料室里,一字一句看完了那本工作日誌。
那個年輕的女人用一支筆極力維護裴令,試圖向院方證明裴令的好,說身為孩子的引路人,至少應該做到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