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挑選到了裴令。
陰冷的宅子裡,裴予質多了一個玩具。
「你是不是在補償我?」裴令又問了一遍。
裴予質握住了他那隻手,垂眼思考了片刻,然後道:「我是你哥哥,我擁有的東西都可以給你。」
裴令胸腔那一片地方仿佛抽痛了一下,弄得他有點茫然。
他不知道裴予質的愧疚和責任感可以持續這麼多年。
可他還是保持理智,答道:「為什麼沈照玄對沈然不像你這樣,魏之延對魏遲也不是,他們都是哥哥。」
裴予質重新看向他:「本來就不同,你只能是你。」
「那你呢?」他問。
「我可能不是我。」裴予質語氣甚至說得上輕鬆,「你失蹤之後,我時常變得不像我。」
裴令想起了世界意志的影響。
雖然感到片刻無力,但現在一切都算好,至少他們還能像在裴家時一樣,安靜地共處一室。
至於什麼計劃,什麼世界意志,留到明天再說吧。
他往後挪了挪,拍拍空出來的那一邊。
「你有多久沒睡覺了?上來一起睡,我不需要你守夜。」
見裴予質不為所動,他抬頭又說了一遍:「哥,你需要睡覺。」
這一夜,裴令是和裴予質依偎著入睡的。
躺在一張不算大的床上,有些侷促地面對面躺著,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裴令設想過卻沒實現的場景。
他的手依然被握著,鼓起勇氣將另一隻手搭在裴予質腰上,往那邊挪了挪。
「應該還沒有人這樣抱過你吧?如果我猜錯了,也別告訴我。」他小聲道,「晚安,哥。」
回應他的,是裴予質回抱住他,很輕,沒有說話。
裴令閉上眼睛,用了很久才入睡,不知道裴予質是否和他一樣。
但至少他的心獲得了一夜寧靜,希望裴予質也是。
*
直到第二天神清氣爽醒過來,裴令才突然意識到,裴予質根本沒有問他關於宋泠這個身份的事情。
好像只要他不主動說,裴予質就永遠不會讓他交出秘密。
裴令盯著空蕩蕩的另一側,發呆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環視一圈。
他還沒仔細看過這個房間,現在才發現本該是生活痕跡最重的房間,卻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桌面和柜子都乾乾淨淨的。
看起來裴予質平時生活挺單調,回家只是短暫休息,第二天一早又去公司。
不過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還有兩張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