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鄭瑾,你可真會詐人啊。」
他眼裡的富家少爺,那個一舉一動間雖然狡詐卻沒什麼危險性的人,此刻就像變了一個人,那眼神仿佛已經在心裡殺了他好幾遍。
「鄭瑾是誰?」
「什麼?」楚澤皺了皺眉,他發現自己無法理解這句話。
「你該叫我裴令,」對方的眼神幾乎沒有情緒,「很不幸,我也是裴家人。」
這個名字對於楚澤而言太陌生,也十分荒謬。
他早就將鄭瑾的身世調查得清清楚楚,和裴家根本扯不上關係。
「你算什麼裴家人?」他笑了笑,「和裴予質睡了幾天,就以為自己進了裴家的門了?」
「當著裴董和夫人的面,說得這麼粗俗,會不會不太好?」
鄭瑾的視線移向第一排座椅,這讓楚澤也下意識看過去。
他的意識中,這裡坐著裴家那對夫婦,可這麼仔細地去看時,他才發現這兩人竟然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別人聽到槍聲,都嚇得四下逃竄,為什麼這兩人不逃?
就在這時,楚澤的手機響了。
他前進兩步,將槍口抵在了鄭瑾額頭上,才用另一隻手去拿出手機。
是魏遲打來的,接起來之後,對方說已經帶著沈然上了島,語氣里全是竭力壓抑著的興奮雀躍。
「婚禮還沒有開始吧?」魏遲問,「裴予質死了,我就是新郎,小然剛才已經答應我了。」
楚澤掃了一眼角落裡擠在一起的人,露出個笑。
「就等你們了,快過來吧。」
電話掛斷,城堡內除了一些小孩的哭聲,便陷入寂靜之中。
片刻後,楚澤想不通地問鄭瑾:「你真在這麼短時間愛上裴予質了?他死了,你就這麼難受?」
鄭瑾依然保持著安坐在長椅上的動作。
「裴予質是我哥。」
依然是楚澤聽不懂的一句話,他嗤笑道:「你瘋了吧?都開始說胡話了。」
對方沒再開口,不過幾分鐘之後,城堡大門就又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有人蠢蠢欲動,想逃走,被守在門口的楚澤手下揍了回去。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被揍得躺在地上低吟,站也站不起來。
門再次合上,走進來的兩人卻都頓住了。
裴令背對著大門的方向,他聽見腳步聲停在門口,不由得想像對方的表情。
腦子有別的事情做,才不會一直被「裴予質是否死了」的念頭占據。
他相信裴予質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奪取性命,可還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他哥真就這麼戲劇性地被沈然殺了呢?
可裴令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