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策提着这少年抖了抖,厉声喝道:“这是谁带的兵?给我滚过来!”
一个百夫长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大、大、大将军,这是小的属下,这孩子刚来,还没学会规则,求大将军宽恕则个。”
秦玄策将刘二郎扔到百夫长的脚下,沉着脸:“入伍者皆兵士,军纪如山,岂是儿戏,临战之际调戏民女,乃是重罪,尔等不知吗?”
刘二郎脸色发白,爬了起来,跪倒在地,满面羞愧之色,不敢说话,将脸伏在地上。
百夫长不敢分辨,连连磕头。
秦玄策一脚过去,将刘二郎踢了个仰倒,他怒斥道:“给我记下这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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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我亲自动手打你大板子。好了,快滚!”
大将军说滚,百夫长赶紧拖着刘二郎,麻溜儿地滚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早在秦玄策过来的时候就做了鸟兽散,这会儿旁边空荡荡的,谁也不敢靠近。
阿檀巴巴地看了半天,又在抱怨了:“二爷您太凶了,每次过来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您留着点劲儿上去杀敌不好吗,何苦成天和人家生气?”
还不是因为她总是沾惹到那些轻狂男子,没一天能安生。
秦玄策不悦,屈起手指,在阿檀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反省思过,还敢说主子的不是,大胆丫鬟。”
这人可真讨厌,阿檀摸了摸额头,嘀嘀咕咕了两下,还是没胆和他计较。
她转身从后面拿了三个大白馒头出来献殷勤:“我单独藏起来给您的,这两块另外加了甜芝麻馅,二爷快吃。”
时时刻刻不忘他爱吃甜口的,真是个尽忠尽职的好丫鬟。
秦玄策走到木棚里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接过馒头就啃。
和在家时端正矜贵的模样不同,他在战场上吃饭的时候很急很快,一口下去能咬掉半个馒头,好像饿得厉害。
阿檀心疼了,端了一碗水过来:“二爷您吃慢点,喝口水。”
秦玄策两只手都抓着馒头,自然地把头伸了过去,就着阿檀的手喝水。
他的头发凌乱,有几缕垂下来,蹭在阿檀的手上,痒痒的。阿檀忍着不敢动,小心地捧着碗,那姿势,仿佛像是她在喂他喝水,她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秦玄策很快吃完了馒头、喝光了水,用手抹了抹嘴,直接躺了下去。
每一个将士皆是如此,能有个地方躺平了就好,戎装不脱,刀剑不离,一刻都不敢松懈。
这里还算好的,搭了个木棚子,挂了半边布帘,前头还有炉灶挡着,在这兵荒马乱中,算是一处小小的避风处。
阿檀跪坐在秦玄策的身边,轻轻问他:“二爷累了吗?我给您揉揉肩膀?”
“不用。”秦玄策闭着眼睛,懒懒地应了一句。
“那,捶捶腿?”
“不用。”
他身上还穿着坚硬的铠甲,没什么好揉的、也没什么好捶的,就这婢子啰啰嗦嗦、唠唠叨叨,像只小麻雀,十分闹人。
但阿檀不做点什么就觉得不对劲,她想了想,又问:“那您热吗?我给您扇扇风?”
“不用,别啰嗦。”秦玄策睁开了眼睛,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但目光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守城之战已经持续了七八天,他日日拼杀在城墙上,血溅在脸上,没有擦干净,已经凝固成了黑色的痕迹,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长了老长、也是乱糟糟的,糊成了一团,把他英俊的面容都掩住了,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是明亮的,如同暗夜里最亮的星辰。
阿檀想起了初见时,他也是这幅模样,活似凶悍山匪,当日差点没把她吓死。
她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咕咕哝哝地软语:“二爷这般不修边幅,看看您这张脸,好丑。”她抽了抽鼻子,又补了一句:“身上都发馊了,好臭。”
她说得一本正经的,还皱着一张脸,表示出嫌弃的神态。
秦玄策恨得牙痒痒,伸手过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笑骂道:“大胆丫鬟,给我闭嘴!”
“哎哟。”阿檀缩了缩头,摸了一下,娇嗔道,“二爷不要老打我头,人家要被你打傻了。”
秦玄策“嗤”了一声:“你本来就这么蠢,多打两下也不要紧,不可能更蠢了。”
阿檀不服气,眼睛睁得大大的,争辩道:“您胡说,我打小就很聪明的,除了您,从来没人说我蠢。”
秦玄策的嘴角翘了起来,他又把手伸了过去。
阿檀下意识地偏头,但他的手臂很长,躲不开。
作者有话说:
作者中二病发作,试图写一些慷慨激扬的家国情怀,我自己很喜欢战凉州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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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这是大将军和阿檀感情的一个转折点,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这时候的爱情热烈而纯粹。所以后续的带球跑才更狗血(x)
第35章
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带着夏日热烈的温度,那么宽大结实,把她的小脑袋整个罩住,但是,他这回没敲她了,而是狠狠地揉了一把,把她的发髻揉得七零八落的,和他自己一样乱了才满意。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顶嘴。”他霸道地下了定论。
这个人,果然还是很讨厌。
阿檀哼哼唧唧的,用细长的手指在发丝上捋了半天,好歹又捋顺了。
而后,她看了看秦玄策,想了想,扭扭捏捏地道:“若不然,我也给您打理一下头发吧,都乱成鸟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