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郎神情冰冷:「你喝多了。」
徐遠擺手道:「我沒喝多,我腦子清醒得很,來,你陪我喝一杯,你成親的時候我沒喝上喜酒,今日我成親你可要陪我喝個痛快!」
謝三郎不怎么喝酒,但礙於情面,又是徐遠的大日子,他沒掃興拒絕。
徐遠遞出酒杯,謝三郎一飲而盡。
「三郎,真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好!」小胖子廖榮升鼓掌,吃得滿嘴流油,「喜歡喝就多喝點,我這兒還有,來來來,滿上!」
「我不喝了。」謝三郎咬牙,想給小胖子一巴掌。
徐遠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今天高興,大傢伙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書生們高舉著酒杯,迎合。
廖榮升見縫插針,給謝三郎又滿了一杯。
謝三郎:「……」好像不喝不行了?
酒席散盡,只剩下幾個哥兒們,徐遠沒有兄弟,被請過來喝喜酒的書生全是他知根知底的人。
書生們喝醉了,趴在桌上再也起不來,鼾聲如雷。
謝三郎臉色微微酡紅,他覺得身前有人影在晃悠,那人影還挺熟悉,似乎是他的小娘子。
程筠陪陳默娘說完話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七歪八倒的一幕。
「相公!」
謝三郎聽見熟悉的聲音,笑嘻嘻地抬起頭:「娘子,娘子你來了,我們回家。」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她的手。
但因為腦袋暈乎乎的,沒抓住,反而身影有些踉蹌。
看到他這樣,程筠連忙走過去,攙扶住他:「相公,你這是喝了多少?」
謝三郎伸出四個手指頭,朝她道:「沒喝多少,就兩杯,我沒有醉,真的。」
似乎要和她證明,他語氣頗為著急,還怕她不相信。
程筠看著他伸出來的手指頭,無奈道:「你別亂動,我們回家。」
「哦,我不動了。」謝三郎老實巴交地靠在程筠身上。
程筠看他像個乖寶寶般,嘴角忍不住翹起。
謝三郎酒量不是特別好,但酒品很穩,一路上,他安靜地靠在她懷裡,手腳更是規矩。
騾車走到半路,謝三郎眉頭皺起,睡得很不踏實。
他突地夢魘出聲:「別過來!」
「疼,我也會心疼的啊!」
程筠握住他慌張的手,安撫道:「相公,你做夢了,是我!」
似有所覺,他往她懷中又縮了縮,貪戀地汲取著從她身上傳來的溫度。
她拍著他的後背,眸子裡狐疑稍縱即逝。
翌日,謝三郎對夢魘隻字不提,像是未曾發生過,一大早便帶著昭寶去書院了。
程筠也沒問,只不過想到他當晚臉上的驚慌失措她會覺得心臟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