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凜道:「我知道,只怕小姑母不知道事情輕重緩急。」
「呵,一個小農女,值得你們如此費盡心機麼?」
陰凜懶得和陰少欣廢話,讓開位置道:「三郎也來了,你有什麼話直接和他說吧,其餘人都下去。」
屋內只剩下滿面怒容的陰少欣和臉色平靜的謝三郎。
四目相對,陰少欣沒好氣地開口道:「怎麼,是來看看我有沒有被你氣死?」
謝三郎沒吭聲,只冷冷地睨著她。
「放心,我不會被氣死,更不會病死毒死!」陰少欣最不喜歡謝三郎這種悶不作聲的模樣。
換做謝時堰早就過來安慰她了,哪像這個大兒子,生下來根本就是來討債的!
「不說話杵在這做什麼,難道你反悔想和我回京城了?」陰少欣眼睛一亮。
謝三郎面不改色地道:「別再有下次。」
「什麼?」陰少欣沒有反應過來。
謝三郎強調了一遍:「再有下次,後果自負!」
陰少欣猛地站起身:「你威脅我?為了個女人,你連家人都不要了?後果,什麼後果?」
謝三郎冷冷地道:「家人?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家人過。」
「怎麼沒當了?你是我兒子,從始至終都是!」
「謝時堰才是你兒子,我只不過是你爭權奪利的工具,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誰都會說,事已至此,何必再裝模作樣?」
「若你讓我娘子掉一根頭髮,我會讓你失去你珍視的一切,包括時堰。」
他的語調很平緩,沒有半點起伏。
但眼神讓陰少欣如墜冰窟,冷得痛徹心扉。
少時他們母子感情雖然不親厚,但不至於走到這種惡言惡語的地步,為何如今變了?
難不成她真的錯了?
可他從小沒長在她身邊,時堰時時刻刻地陪著她,她厚此薄彼,有錯嗎?
陰少欣不可置信地道:「你還是不是人,時堰向來敬重你,你居然要為了個農女對他下手?」
謝三郎眸子黑得濃烈:「對不對他下手不看我,而是在你。」
話落,謝三郎轉身離開,沒有停留片刻。
陰少欣身影踉蹌,後退了兩步,心血翻湧,竟然又吐了口鮮血出來。
「夫人!」
丫鬟看見這情況,嚇得夠嗆,連忙衝進去攙扶。
謝三郎頭也不回。
陰凜追了上去,安撫道:「放心,這裡有我照顧,不會讓她有事。」
這個她,連陰凜自己都不知道是說陰少欣還是說程筠。
謝三郎坐上馬車,眼睛閉了閉,再睜開時,那些複雜的情緒消失得無影無蹤。
……
天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