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目光露出疑惑,不過轉念道:「估計是廖院長要去京城,所以著急趕時間。」
「他去京城做什麼?」問話的是柳慧嫻。
程筠同樣想問。
她雖然不操心別人的事,可這大過年的去京城,恐怕是有事發生。
相公以後還得科舉呢,她得多操心點。
「據京城傳來的消息,是說,皇上有意要改革科舉,增加武舉。」
柳老雖然在小地方,但京城裡的學生們還是會寫信來和他溝通消息的,甚至有些學生還要他幫忙看策論。
當然,有好學生,也有覺得他辭官後就沒價值,不聞不問的學生。
是以他對朝堂里的消息這麼清楚並不為奇。
「武舉?」程筠覺得不太對勁。
柳老嘆了口氣道:「是啊,顧名思義,科舉是文考,武舉就是用武力和兵法取勝,也不是一般人能考上的。」
兵法和武力都要兼備,從另外層面上來說,可能比科舉更難。
程筠覺得柳老還沒說到重點:「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武舉?」
「蠻子騷擾邊疆,今年冬天格外嚴重,很多百姓都開始流離失所了,甚至元城已經被搶空了。」
元城是燕國和蠻子接壤的城池。
每年被蠻子侵擾,受災嚴重,今年更為嚴重。
「所以皇上召集個大書院的院長過去,想商討出武舉的可行處,即便將近年關,廖院長也要趕過去。」
程筠明白了。
難怪弄得這麼匆忙。
「不管打不打仗,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
柳老感同身受地道:「是啊,老百姓最辛苦。」
幾人說了會話,再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雪已經變成厚厚的一層,屋檐上都白了。
腳踩在雪上面還會發出嘎吱的聲響。
柳老留在這用過飯才回去的。
臨走時,他拉著程筠到了旁邊說話:「筠娘,我真的很感謝你。」
程筠恭敬地道:「柳老這是說的什麼話。」
該恭敬就得恭敬,她還是很有眼力見。
「肺腑之言。」柳老語重心長,盯著程筠繼續往下說,「你不僅救了我孫女,還救了三郎。」
「從哪一方面,我都要謝謝你。」
要不是輩分大,柳老都想給程筠跪下。
柳老朝遠處的柳慧嫻看過去:「從小到大,我都沒見慧嫻這麼開心過,她身體向來不好,一直以來養在深閨,是你改變了她。」
程筠抿了下薄唇。
「謝謝!」柳老再次說了句,「別送了,回屋子去吧,外面冷。」
程筠應聲,將人送到門口。
她還是不擅長和人客套。
等柳老上了馬車,程筠突然道:「柳老,十八號記得來我家吃殺豬飯,還有過年那幾天也來我這吃吧。」
反正柳慧嫻也會在這吃,柳老回去,那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柳老笑眯眯地道:「放心,不用你說,我也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