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性溫,能入藥也能入膳,葉蓁蓁想著香甜的桂花糕、桂花粥、桂花茶……暗暗吞了吞口水,腹中立馬唱起了空城計。
楨哥兒正坐在桂花樹下熬藥,他一手執扇,緩緩地扇著火,另一隻手書卷不理,正讀著孔孟之道。
他聽到動靜抬起頭,就見到剛睡醒的葉大丫站在耳房門口,臉頰紅撲撲的,目光還帶著水汽,濃密的長髮紮成兩條辮子,歪歪扭扭,不少碎發支棱出來,細細碎碎地閃著光。
她的兩隻手捂著肚子,想來剛才的聲音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他的眉頭擰得幾乎能夠夾死蚊子,「洗漱吧,娘已經起來了,等著見你。」
葉蓁蓁尷尬得不行,硬著頭皮去院子的水缸打水洗漱。
木盆和巾子是昨晚那個,但牙刷和細鹽是沒有的,牙刷這玩意兒在古代還沒普及,大戶人家用骨頭植入馬尾當牙刷,鄉里人大多是一口黃牙。
有講究的也就折柳樹條刷幾下,連鹽都捨不得用,畢竟這物兒珍貴,也是要耗費銅板買的。
原主的爺爺是村長,也是個耕讀之家,比村里人講究一些,原主耳濡目染之下還算講究衛生,有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上下折騰,一會兒折了樹枝當刷子,一會兒對著水盆齜牙咧嘴,捧著臉左看右看,還時不時地點點頭……
楨哥兒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作怪,偏偏正主兒根本沒察覺到不遠處的死亡凝視,她對原主的長相相當滿意,能不滿意麼,這可不就是她沒長大的樣子嗎
這下就更好了,以後照鏡子不用擔心被陌生面孔嚇到了。
才剛收拾妥當,楨哥兒就放下書和撲扇朝上房走,前堂並不大,最中間是一條香案,上頭擺著一個用上好檀香木雕刻出來的靈位,正中間一行大字,「先考崔公諱世昌府君之靈位」,左右兩行小字,一邊寫著生卒年月,一邊寫著奉祀人姓名。
崔維楨,這是楨哥兒的大名。
崔維楨捻了六炷香,用火摺子點燃,給葉蓁蓁遞了三炷,「此乃先考靈位,你身為崔家兒媳,理該告知先考所知。」
葉蓁蓁鄭重地與楨哥兒磕頭跪拜,再把香炷插進香罈子里,對照著上頭的生卒年月,便知楨哥兒三年效期剛滿。
算算日子,他們母子兩在當家人去世後就遷來葉家村,怎麼看都不正常。
楨哥兒並沒有與她多說的意思,拜祭先人後,就帶著她穿過前堂,停在內室門前,他輕敲了一下,「娘,兒子和大丫來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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