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學正把紙條和試卷擲過去,「你雖然非常狡猾地改變字跡,但是書寫習慣沒有改,這張字條分明是出自你之手,鐵證如山,還不承認嗎」
紙條和試卷墜落在地上,所有內容展露無疑,肖學正用硃筆標記處異常之處,所有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從哪兒看出了端倪。
兩張紙上的字跡完全不一樣,別說是葉蓁蓁這樣的門外漢,就是在場飽讀詩書的秀才,也觀察不出有絲毫相同之處。
但就像肖學正說的,書寫的習慣是改不掉的。
兩張紙中各圈出一個「勄」字,乍一看沒什麼問題,但代入句中就顯得突兀了。
字條上寫著,「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勄於事而慎於言」;試卷上則是「勄而好學,不恥下問」,正確書寫的「敏」字,被替換掉了。
正好有人驚呼道,「孫銘的亡父,名諱中正好有個『敏』字。」
所以說,並不是作者沒文化不懂「敏」字如何書寫,而是「敏」字是作者長輩的避諱字,被他用同音復義的「勄」字取代了。
事已至此,已經水落石出了。
縣學的學生,除了孫銘外,根本沒人需要避諱這個字。
孫銘被揭穿,渾身像是被抽乾力氣般癱軟下來,他跌坐在地上,不停地朝著肖學正磕頭,「大人,學生知錯了,只是一時糊塗誣陷了崔公子,請您念學生是初犯的份上,饒了學生這一次吧。」
肖學正根本不留情面,「此風不可長,即便是第一次,也絕無容忍,你收拾東西離開吧。」
「不,不要。」
孫銘怕急了,扯著葉世明的衣擺說道,「葉兄,你不是縣尊的老丈人麼,快替我求求情啊,要是被趕出縣學,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葉世明捂著額頭搖搖欲墜,仿佛沒聽到孫銘在說什麼,這副慫包孬種又賣隊友的德性,和之前真是如出一轍。
孫銘終於意識到葉世明是不會替他出頭的,眼中愈發絕望,直接把人賣了出來,「大人明鑑,誣陷崔公子並非學生本意,是葉世明說要給他一個教訓,才攛掇學生寫字條的。學生只是從犯,葉世明才是罪魁禍首。」
「大人,學生冤枉啊。」
葉世明立馬狡辯,「維楨是我侄女婿,好端端的我害他做什麼這一切都是孫銘的主意,是他狗急跳牆,拉學生下水的。」
論起擺脫干係,葉世明比誰都要快。
孫銘絕望地發現,這事根本就掰扯不清,字是他寫的,紙條也是他塞的,即便指認葉世明,也沒有證據證明他說的就是對的。
更何況,對方是縣尊的老丈人,旁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肯定不願意得罪他。
「葉世明,你這個卑鄙小人!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