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的傷口上撒鹽啊。
葉蓁蓁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手也下意識往後縮,被崔維楨捉住了,板著一張無動於衷的臉,繼續把剩下的兩道血痕給清洗了。
她的楨哥兒不可能這麼狠心!
「好疼。」
明明是簡單的兩個字,偏偏被她喊得百轉千回,尾音拖得又軟又長,像只貓兒在撒嬌一樣。
崔維楨眉頭動了動,抬頭看著不停掉著金豆兒的某人,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怎麼越來越嬌氣了」
葉蓁蓁不禁赧然。
說實話,清洗傷口雖然疼,但也不至於疼得受不了的地步,她可勁兒地流淚,可不就是想在楨哥兒面前撒嬌麼。
她的臉紅了紅,狡辯道,「又不是我要哭的,是眼淚不聽話,自己掉的。」
也不知她哪裡逗樂了他,楨哥兒低低地笑起來,替她擦去臉上的眼淚,聲音中帶著幾分調侃,「知不知你現在的樣子,跟娘親以前養的一隻波斯貓很像嬌氣又愛炸毛,每次犯錯被我訓了,非得撓上一爪子報仇才行,氣性大得很。」
被污衊的葉蓁蓁氣哼哼地撓了他一爪,「既然你說我像貓,總不能讓你白冤枉了。」
崔維楨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
她的一爪子撓在臉上,與羽毛輕拂過的力道差不多,非但不疼,還擾動得人心裡痒痒的,像是故意挑起似的。
但看了看張牙舞爪的某人,他又搖頭否定了。
「說你氣性大還不承認,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傷口已經清洗乾淨,崔維楨取出藥膏開始上藥。
葉蓁蓁安靜下來,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楨哥兒認真的側臉上。
少年向青年過度的五官逐漸顯露冷峻崢嶸的稜角,眉峰凌厲如遠山分明,筆直高聳的鼻樑在臉上打下淺淺的陰影,濃密的睫毛下,黑眸如墨淵深沉,卻難掩溫情和柔和。
仿佛春風吹皺湖水,蕩漾起一圈圈的漣漪,葉蓁蓁直愣愣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封閉了五感,連手背上的刺疼也感覺不到了。
崔維楨抬起頭,就看到這麼一個又愣又呆的大傻子,他手忍不住痒痒,在她額頭敲了一記,「醒醒,可以了。」
葉蓁蓁回神,非常尷尬地收回痴漢的目光,落在手背上扎得整整齊齊的繃帶上,強迫症扎得繃帶,真是一點卷邊也沒有呢。
「這幾天傷口記得不要沾水。」
崔維楨不知想到什麼,聲音一頓,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有什麼事記得讓玉秀幫你。」
葉蓁蓁一時莫名其妙,直到瞧見他耳郭上的紅暈,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楨哥兒想要說的,該不會是沐浴吧
她覺得有趣,想要調弄幾句,但又擔心玩了火自了焚,生生地憋回去了,一陣陣肝疼,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來。
年齡什麼的,真是一件悲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