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嫣也被嚇得不起,立馬從魏王妃那兒討來清水和金瘡藥,崔維楨沒讓她動手,抿著唇搶過來,沉默地替葉蓁蓁清理傷口。
清水入了傷口,疼得她嘶嘶地低叫,崔維楨眼中閃過心疼之色,在她傷口又吹了吹,低聲哄著,「蓁蓁,你且忍著,我替你把砂石挑出來,不然傷口難以癒合,日後還要留疤的。」
對於愛美的葉蓁蓁來說,身上留疤比殺了她還難受,於是強忍著眼中滲出生理淚水,低低地嗯了一聲。
她不願讓崔維楨太過擔心,即便疼了也是咬唇忍著,崔維楨看了她一眼,繼續清理傷口,末了才敷上金瘡藥,用紗布包紮起來,才算是處理完畢。
葉蓁蓁這會兒已經是滿頭大汗,楚凝嫣立馬掏出帕子替她擦拭著汗水,心裡氣急了,解下腰間的鞭子,眼露凶光地盯向罪魁禍首:「你是什麼人,故意把崔夫人撞向飛球,是何居心」
她怒氣沖沖,很有一言不合就要抽人的架勢。
眾人都知曉她的脾氣,倒也不驚訝,順著她的眼神朝李明薈看去,眼神複雜,這位是恪王帶來的女人,和崔夫人究竟有什麼仇怨
在他們看來,平白無故就動手,肯定是有仇怨的。
李明薈的冷汗都要流下來了,她既怨恨葉蓁蓁逃過一劫,又驚懼於恪王宛若刀鋒般凌厲的目光,嚇得渾身發抖,「我、奴婢不是故意的……恪王殿下明鑑,奴婢見馬球向這邊飛過來,以為會砸到崔夫人,便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沒想到、沒想到……都是奴婢的錯,請恪王殿下恕罪。」
大部分人都能看出端倪的事實,李明薈居然還厚臉皮狡辯,最不可思議的是,恪王居然相信了,雖然依舊可見不悅之色,但眼中怒色已經稍緩。
楚凝嫣可不信她的鬼話,毫不客氣地抽了一鞭子,在李明薈不可置信的哀嚎中,冷笑道,「這位姑娘,你自個兒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們可不是糊塗人。馬球落在左邊,你若擔心崔夫人被砸,應該往右邊拉才是,可你偏偏把她撞向左邊,是生怕她碰不上球是吧!」
恪王神色驟然銳利,李明薈臉色一白,噗通的一下子跪了下來,「殿下明鑑,奴婢冤枉啊,殿下……」
「拖下去,本王不想再見此女。」
恪王的侍衛立馬把哭鬧不休的李明薈拖下去,至於她日後是什麼命運,已經不言而喻了。
他連最後的餘光都不給李明薈施捨,目光落在葉蓁蓁蒼白的臉上,還未多看,就被崔維楨擋住,眼神閃過一抹暗色,再次抬眸時已經恢復正常。
「此女乃樂坊歌女,本王今日待她出來遊樂,不料她居然膽大包天陷害崔夫人,本王在此向你道歉。」
恪王貴為親王,還是最受陛下寵愛的兒子,能夠低聲下氣地向人道歉,已經足夠令人驚訝,若是葉蓁蓁敢拿喬不應,難免在外人面前落個囂張跋扈、得理不饒人的名聲,在以和為貴的普遍價值觀下,高拿輕放才是最合適的解決辦法。
她不知恪王是怎麼和李明薈摻和在一起的,也不想理會,不卑不亢地回道:「恪王殿下客氣了,此時與殿下無關,臣婦不敢托大。」
崔維楨依舊陰沉著一張臉,葉蓁蓁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他才勉強恢復了面無表情,「內子所言極是,殿下無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