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李元義,他又是另一種說法:「此乃我戶部新法,戶部的官吏豈能不會日後釐清戶部的陳年舊帳,只憑個別人是無法勝任的,只有人人都識得此法,日後李尚書您抽調人手負責此事,才能便宜。」
一句句都是從李元義切身利益出發,聽得他心花怒放,不由拍著崔維楨的肩膀笑道:「好!崔侍郎大公無私,高風亮節,實乃我輩風範。此前是我聽信讒言,對你多有偏見,還請崔侍郎見諒。」
至於是聽信的是誰的讒言只看旁邊臉色難看的李侍郎就知道了。
崔維楨微微一笑:「日久見人心,李尚書明察秋毫,定然不會被奸佞之輩所矇騙。」
李元義覺得有趣,崔維楨乃御前寵臣,進入戶部後更是節節高升,從未向李侍郎一般在他面前逢迎,平日就算是有公務接觸,大多是公事公辦,從未說過什麼討好的話。
因此他覺得此子清高自負,目下無塵,對他的態度一直不好。但是今日他才發現,崔侍郎自傲是真,但公心也是真,對方若是願意多說一句好話,那是能說到人家心坎里去的。
難怪呢,要不然怎麼成了御前紅人,還與諸位朝臣關係匪淺若他真是倨傲自負的性子,怕是個孤立無援的境地吧。
李元義心中器重了幾分,也願意投桃報李:「聽你說廖主事也對此法頗為熟悉既然如此,日後待培訓有成,就讓他負責挑選人手釐清舊帳吧,你從旁統籌,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本官。」
這已經是一種示好了。
崔維楨自然不是不識趣之人,當即抱拳道:「承蒙李尚書器重,下官定不負重託。」
李元義滿意地點頭,和顏悅色地詢問崔維楨的意見:「既然如此,崔侍郎以為何時組織官吏培訓最為合適」
崔維楨貼心地說道:「事不宜遲,如果今日能培訓是再好不過了。」
「崔尚書所言甚是。」
李元義笑著捋須,正好看到李侍郎就在不遠處,便招手讓他上來,吩咐道:「李侍郎,你快快回去戶部衙門,通知所有官吏到堂前集合聽訓。」
李侍郎臉上閃過一抹羞惱之色,此前與李尚書談笑風生的都是他,崔侍郎才是被冷待的那一個,現在情形完全顛倒不說,他還要淪落到給崔侍郎跑腿,真是氣煞人也。
李元義雖然任人唯親,但是並不傻,見昔日最喜愛的下屬臉色不岔,頓時眉頭微皺,不悅道:「怎麼李侍郎不樂意」
李侍郎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收起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臨場應對:「尚書大人請恕罪,下官方才只是在想,崔侍郎的記帳新法怕是不容易,屬官們單是聽訓怕是不足為奇,是不是要挪動一些桌案過來,讓他們帶上紙筆記錄。」
到底是信任許久的下屬,李元義立馬就緩和了臉色,也沒再多做探究,而是點頭讚許道:「李侍郎向來細心,這個提議不錯,你下去照辦吧。」
李侍郎暗自舒了口氣,恭恭敬敬地退下了,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還能聽到李尚書對崔維楨說道:「崔侍郎善謀,李侍郎細心,本官得此左右,如虎添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