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不由駐足觀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晚上清涼的空氣,笑盈盈地對崔維楨說道:「大才子,如此良辰美景,何不作詩一首」
崔維楨低頭凝視她,這時候有一隻大膽的螢火蟲飛了過來,顫顫巍巍地落在她的鬢髮上,淡淡的銀輝宛若素娟般在她臉上鋪展開來,又像是柔軟的天河之水墜落了一點星光,只需一星半點兒就沾染了脫俗的仙氣,清艷動人。
崔維楨心中一動,替她撩起被晚風吹散的鬢髮,笑道:「現下倒是有一首腹稿,蓁兒可願意聽」
葉蓁蓁被撩撥得芳心大亂,本能地點頭,然而就見崔維楨俯下身子,低低地在她耳畔念了幾句詩,她的臉瞬間就炸紅了。
月光下,她的眼神宛若含了春水般瀲灩:「你這念的什麼歪詩,越來越不正經了。」
崔維楨故作正經地問道:「蓁兒不喜歡那我下次不作這種詩了。」
這人分明是在明知故問。
葉蓁蓁瞪了他一眼,跺了跺腳就往回走,剛好碰上要叫他們回去休息的康兒,康兒一看到她紅彤彤的臉,立馬緊張起來:「夫人,您的臉怎麼了是不是碰到外邊的痒痒草了」
葉蓁蓁腳步一頓,心中一囧,十分不好意思地乾咳了一聲:「沒有,沒有,康兒別擔心,我只是有些熱,散一散就好了。」
康兒將信將疑,不過看到尾隨其後的知府大人一點兒也不擔心,這才放下心來。
「夫人,大人,你們的客房已經收拾好了,今晚你們就在客房休息吧。」
葉蓁蓁更加不好意思了:「哎呀,是康兒你自己收拾的嗎你一個小孩子就不用幹這種活了,留給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康兒不停地搖頭:「不行的,爺爺說你們是客人,我們是主人,主人要招待好客人,不然就是失禮了。」
葉蓁蓁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康兒是個好的東道主,我們賓至如歸。」
被誇獎的康兒笑眯起了眼,露出了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寧家的茅草屋雖然簡陋,但房間收拾得非常乾淨,葉蓁蓁和崔維楨回到客房時,發現屋子雖然說不上纖塵不染,但也整整齊齊,並沒有什麼發霉的氣息,可見是有定期清掃的習慣。
屋子裡有一張方桌,兩張圓凳,桌子上有一套茶具,水壺裡的水還是溫熱的,葉蓁蓁正覺得口渴,倒了一杯水喝了,滿口甘甜,不由也給崔維楨倒了一杯:「應該是山泉水,用來泡茶正好。」
崔維楨就著她的手喝了水,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錯,可惜寧老先生似是不好此道,並沒有什麼好茶葉,不然你我倒是可以品茗夜談。」
雖然沒有上等佳茗,但有寧老先生自己炒的野茶,配上甘泉泡開,倒是別有一番意趣。他們不敢多喝,生怕夜裡睡不著,只喝了一盞就上榻休息了。
休息的榻是木做的架子床,床上鋪著一張乾淨的竹蓆,蓆子還帶著陽光的味道,葉蓁蓁一夜的夢境全是陽光明媚的午後,早上舒服得都不願意醒來。
最後還是崔維楨把他叫了起來,他都已經去山裡逛了一圈了,某人還貪睡不願意醒呢。
葉蓁蓁睡意朦朧地從床上醒來,迷迷糊糊地在床頭坐著,等到崔維楨用涼涼的毛巾往她臉上一蓋,她渾身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