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爭執聲吵得宋如霜的小眉毛都皺成了一團。
奈何她現在只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奶娃娃。
唯一能表達自己不滿的,就只有伸出一雙白嫩如藕節的小胳膊揮舞。
嘴巴里咿呀呀地叫喚了起來。
段丁蘭連忙把她給抱在懷裡哄了起來。
院子裡的吵鬧聲,她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雖不是很清楚,但也聽見了自己兒子的名字。
段丁蘭抱著孩子站在門邊上,正要出去,卻被進門來的宋老太太正好給擋了下來。
「娘,是不是小六又闖禍了?我聽這動靜,像是孩子媽啊。」
「沒有的事兒,小六乖巧得很,全家的孩子裡就他最穩重的,能闖什麼禍出來?」
咒罵聲就在自己耳邊,段丁蘭不是聽不到,她微微皺眉,準備把閨女遞給宋老太太:
「娘,您先幫我抱抱小七,我出去看看。」
宋老太太一把將人給攔下。
「你去什麼去?你身子不好,現在更是脆弱的時候,哪裡見得了風?動得了氣?」
她把小七還給段丁蘭。
「你們娘倆兒等著,我倒是要看看,這東子家的到底想要幹嘛!」
宋老太太安撫好了兒媳孫女,神情嚴峻地到了院子裡頭。
她看著叫囂的東子媽,沉聲問:
「東子媽,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的,平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是要做啥?」
「原來宋嬸子還知道咱們是鄰居啊?那你就不該支使你家小六來我們家偷冬棗啊!」
「東子媽,這話也是能胡說八道的?你說話要講證據的,誰偷你們家的冬棗了?」
不等宋老太太發話,宋五媳婦就直截了當地問詢起來了。
這年頭,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家裡頭也就三瓜兩棗的,哪怕只是偷點吃的,這和要人命也沒什麼區別。
所以說,偷東西的罪名一扣下來,那和殺人放火也沒啥區別了。
「有膽子偷東西,卻沒膽子承認?你們家的小六子三天兩頭的,沒事兒就往我們家跑,不是偷東西,還能有鬼了?」
宋老太太皺了皺眉:
「孩子們在一塊玩鬧,難道就是偷你家東西了?今天你非要給說明白咯,我們老宋家也不是任由你想怎麼潑髒水就怎麼潑髒水的!」
周圍的街坊鄰居越聚越多,大家嘰嘰歪歪地嘀咕著。
大部分和宋家關係不錯的,都覺得是東子媽搞錯了,也有部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這事兒既然已經鬧開了,就算東子媽現在打起了退堂鼓,宋家人也不能讓她。
他們一家子都清清白白的,要是背上了偷東西的惡名,還怎麼在村子裡立足啊?
關鍵時刻,宋小六和東子正好從外頭回了家。
宋小六剛回來,就被宋老太太叫了過去。
當著眾人的面,她鄭重地對宋小六說:
「小六,當著各位爺奶伯嬸的面,你放心大膽地跟奶奶說,你有沒有偷過東子家的冬棗?」